第1章、寒衣节(五)_灯火[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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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寒衣节(五)

  第1章、寒衣节(五)

  冯莘坐在桌前,纤长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一个窗口忽然弹了出来,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冯莘敲键盘的手一滞。

  “沈酿川……”

  冯莘回过头,看着正闭着眼吹着口琴的沈酿川,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只沈酿川这吹得这么认真的模样,如果不是他并未听见任何声音,他也许还会以为自己的耳朵聋了。

  他曾经问过沈酿川,为何不吹出声?沈酿川只是道:“此刻的我,心中有声,不需外在的声来愉悦我的耳朵。”

  等到沈酿川一曲“吹”毕,冯莘方道:“汪尚把监控视频发过来了,还有一些苗茹被发现时现场的照片。”

  “苗茹被发现时,放在楼顶的鞋和笔记本电脑呢?”

  “在苗茹的父母那里,”冯莘拧起眉头,道,“汪尚与苗茹的父母交涉过,但苗茹的父母不肯将苗茹的鞋和笔记本电脑交给他。”

  “监控视频显示她那天背着电脑包,穿着高跟鞋,从第28层楼上了楼顶。”

  从冯莘手中夺过鼠标,沈酿川轻轻地把光标拖到了苗茹进电梯时,也就是在苗茹从第1层楼到第28层楼时,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画面,摄像头恰好可以拍下电梯口的画面。

  在视频中,苗茹背着电脑包,神色如常地走进电梯,按下了第28层楼的键,在电梯中的只有她一人,电梯门缓缓闭上,将他们的视线与空荡荡的电梯口隔开。

  把视频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冯莘悲哀地发现:在画面中出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苗茹。

  并且,将画面上的苗茹与被发现死亡时的苗茹的照片的对比后,苗茹的衣服是一致的。

  冯莘揉着额头,道:“难道我们的推理是错的?”

  沈酿川抿着唇,并未说话,只是一遍一遍地看着视频。

  他忽然拍了拍冯莘,随后指着屏幕上的光标,轻声道:“你发现了么?监控录像上显示,苗茹是第二天一大早六点的时候,才被发现倒在楼下的,而电梯上显示的时间表明她是在前一天晚上十点上的顶楼,也就是说,从视频所表现的证据来看,她死在晚十点和第二天早上六点之间。”

  “那么巧,在苗茹出事的那一天晚上八点的时候,有一个维修工上了顶楼,并且,冯莘,你发现了么?维修工的背包看起来瘪了很多。”

  冯莘一惊,如果沈酿川所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们需要去见一见那个维修工。

  “你在想什么?”

  沈酿川缓声道:“在见那名维修工之前,我想去见见苗茹的父母。”

  开门的是一个年纪在五十岁上下的男人,他的身上还笼着一层伤悲的气息。

  “你们是谁?”

  “我们找苗茹的父母。”

  冯莘的话音刚落,男人的脸上的神情便变得凝肃起来,他一脸防备地看着冯莘,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们怀疑你的女儿不是自杀,而是谋杀。”

  似一道惊雷劈在头上,男人一脸惊愕地道:“你们在胡说什么?”

  沈酿川轻轻地拿起放在柜子中的相框,在苗家,符鹤和苗茹的合照被放在很显眼的地方,甚至,为了在相框中放下符鹤的照片,苗茹的脸只有半张出现在相框中。

  他轻声道:“看来你们很喜欢符鹤,比喜欢自己的女儿还喜欢他。”

  并未听出沈酿川的讽刺之意的苗父叹了一声,道:“符鹤是个好孩子,是小茹对不起他。”

  苗母抱着手,挺直了背,坐在沙发上,从电视中传出一阵声音,冯莘看向电视,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是戏曲《天仙配》。

  她冷声道:“我没有那样的女儿,我从来没教过她做那样忘恩负义的事。”

  顺着沈酿川的目光看过去,冯莘看到了一张照片,看清照片上的人后,冯莘愣了半晌。

  照片上的人是编着辫子的苗茹和符鹤,冯莘记得很清楚,汪尚说过,苗茹从不编辫子。

  冯莘看向苗父,轻声道:“请问,苗茹她爱编辫子么?”

  这话仿佛将苗父拉进了回忆的深渊,他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从来没见过这孩子在我们面前编辫子,不过,小茹她和符鹤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编辫子。”

  和符鹤在一起时总是编辫子么?冯莘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仿佛在不经意间捕获了一些信息。

  “苗茹的骨折是怎么回事?”

  苗父从柜子中取出烟杆,吧嗒吧嗒地抽起了旱烟,他道:“小茹一向任性,她有一次和符鹤吵架的时候,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去,骨折之后,符鹤足足在医院照顾了她一个月,上上次她骨折,也是符鹤在医院照顾她……这么好的男朋友,也不知道小茹她为什么不肯珍惜。”

  闻言,冯莘拧起了眉头,骨折并不是很愉快的经历,从苗父所说,苗茹不只骨折了一次?

  “上上次?”

  苗父道:“上上次,小茹和符鹤出去旅游,结果小茹在爬山的时候和符鹤一起摔到山坡下去了,如果不是符鹤抱住了她,小茹只怕不只肋骨骨折那么简单。”

  肋骨骨折?

  “那符鹤受伤了么?”

  苗父道:“被树枝划破了手腕,如果不是止血及时……”

  “那符鹤和苗茹分手的事。”

  “小茹这孩子……”苗父摸了摸额头,道,“符鹤他对小茹一直很包容,甚至小茹当着我们的面对他大骂时,他也不还口,甚至还同意了小茹的分手要求。他临死,还惦记着我们有笔债要还,那傻孩子,小茹和他已经分手了,他为什么……”

  后面的话,逐渐被沉默淹没。

  苗父轻轻地叹了一声,坐在一把藤椅上,弓着背,在茶几上敲着烟枪中的烟灰,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正义与真相。”沈酿川顿了顿,道,“苗茹被发现死亡时,留在楼顶的笔记本电脑和鞋,我们想看一看。”

  苗父正要去把鞋和笔记本电脑拿出来之时,苗母忽然拉住了他,道:“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耳根子怎么还是这么软?和他们说了这么多还不够么?”

  说完,苗母蹭的一下站起身来,看向冯莘和沈酿川,怒道:“你们听这些也该听够了吧?既然听够了,就赶紧走。”

  “我们想要苗茹的鞋和笔记本电脑,”冯莘看向苗父,心知他才会是那个应允他们的请求的人,恳切地道,“你们可以先给我们看一眼,只要给我们看一眼,我们就能告诉你一些信息。”

  苗父拉了拉苗母的手,道:“实在不行,先给他们看一眼,如果他们能说出什么东西就算了,说不出来,再赶他们走也不迟……”

  苗母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卧室,猛地关上了卧室的门。

  苗父很快便将苗茹的鞋和笔记本电脑拿了出来,他将它们重重地放在桌上,道:“这是你们要的东西,你们能告诉我什么?”

  “冯莘,别动。”

  在冯莘要拿起那双鞋之前,沈酿川喊住了他,又扔给了他一双手套。

  接过手套,冯莘干净利落地拿起了手套,轻轻地将鞋翻转过来,看清鞋跟后,冯莘一愣。

  沈酿川拧着眉头,他道:“这鞋跟很干净,干净得看不出半分被使用过的痕迹,鞋跟也并没有显露出半分磨损的痕迹。”

  闻言,苗父道:“你们都在说些什么?”

  沈酿川面色平静地道:“换句话说,苗茹并没有穿过这双鞋,那么,她是怎么到达楼顶的呢?”

  苗父的脸一白,他道:“你是说……”

  “It’samurder.”

  冯莘和苗父告辞之际,沈酿川忽然先他一步出了苗家,站在走廊打起了电话。

  见此,冯莘连忙抱着苗父给的苗茹的笔记本电脑和鞋,大步走到了沈酿川身旁。

  沈酿川挂了电话,把手机揣进了口袋中,道:“你看见那两盆万年青了吗?我们的关注点都放在了苗茹身上,所以忽视了那些致命的细节。”

  致命的细节?冯莘一头雾水,沈酿川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万年青?

  他还来不及说话,便见沈酿川的嘴角忽然漾起冰冷的笑意,冯莘只听见沈酿川冷声道:“这监控视频被人动过手脚。”

  因为那名修理工有事离开S市,因而两人只好先在寝室破解苗茹的保险箱并查看苗茹的电脑中是否有有用的东西。

  冯莘戴着手套,轻轻地敲击着电脑键盘,他想在苗茹的笔记本电脑中找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找了好一会儿,冯莘并未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苗茹甚至连浏览器的历史痕迹也清除得干干净净。

  “试过苗茹的生日么?”

  沈酿川的手轻轻地转动密码盘,但保险箱没有任何反应。

  “汪尚的生日?”

  “苗茹的生日,汪尚的生日,符鹤的生日,苗父和苗母的生日我都试过,都不行。”

  沈酿川摇了摇头,他闭上眼,试图根据有限的信息模拟苗茹的念头。

  如果他就是苗茹,那么他会设置什么样的密码呢?

  她是一个即将成为母亲的人,她刚结束了一段不愉快的恋情,她刚迈入一段不被家人和朋友祝福,甚至被诅咒的婚姻,她有一个没什么感情并且因绝症而死的前男友,她很喜欢的孩子,她为孩子放弃了高跟鞋,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她会下意识地保护她未出世的孩子,她……

  她会为保险箱设置怎样的密码呢?

  如果不是生日之类的密码,那么会不会是什么有意义的日期呢?有意义的日期……沈酿川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一个念头忽然在冯莘脑海中闪现,冯莘冲到沈酿川面前,激动地看着他,喊道:“我知道密码是什么了。”

  沈酿川睁开眼,似云雾被拨开,有光从他的眼中迸出,玫瑰色的嘴唇轻轻张开,他道:“我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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