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下元节(十二)_灯火[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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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下元节(十二)

  第1章、下元节(十二)

  “武二有话说。”

  说着,冯莘将门打开,让武二的身影彻底地暴露在许意和沈酿川眼前。

  站起身来,沈酿川的身影如同一棵树在几人面前展开,他垂眼看向武二,冷声道:“你有什么话想说?”

  寒气扑面而来,冯莘一愣,和沈酿川待久了,倒是不觉着沈酿川的话有多冷,但这一刻,沈酿川却似寒冰一般,让人有在阳春三月堕入冰窖之感。

  武二吞了吞口水,略沧桑的脸上满是惊惶,他声音慌乱地道:“我不是故意骗人的,我……”

  沈酿川并不言语,只是冷冷地看着武二,良久,他才道:“你背后的人是谁?”

  不知是因着惊惧还是惶恐,武二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沈酿川的目光极冷,让人不敢逼视,冯莘并未出声制止,沈酿川待人一向冷淡,如今只是冷到极致了。

  武二垂着头,不敢对上沈酿川的眼,他支支吾吾地道:“都是……新娘……让我做的。”

  围着武二走了一圈,沈酿川冷声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武二哆嗦着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出通话记录,拿给沈酿川看,他道:“这是我……我和杨璐的通话记录,她告诉我如果我被发现了,就让我坚称是新郎指使的。”

  一股凉意顺着冯莘的脊背爬上来,崔晟说过的新郎新娘两人的爱情长跑他仍记得,如果武二所言为真,那么新郎和新娘这对看似恩爱的夫妻……其实也不过如此。

  “但是她死了,所以你开始慌张了?”冯莘挑了挑眉,问道。

  武二点头如捣蒜,杨璐的死的确让他慌不择路,他不知道凶手会不会找到自己。

  沈酿川冷冷地道:“她只让你拿首饰,还让你做过其他事么?”

  武二摇了摇头。

  许意思索了一会儿,问道:“关于她让你坚称是新郎指使一事,她有说过原因么?”

  武二摇了摇头,苦着脸道:“她给钱我便做事,我怎么会多话?我这些话都是真的,你们可一定要相信我。”

  见几人神情冷漠,武二咬了咬牙,从衣服的内袋里掏出一个怀表,道:“这是昨天新娘在后花园和我见面时掉下的,我……一时贪念,这才没有把它还给新娘,你们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吧?”

  从口袋中取出手套戴上后,沈酿川才从武二手中接过怀表,他微微颔首,目光聚在手中的怀表上,怀表的表面镀着一层金,约有三四十厘米长链子在水晶灯的光下泛着寒芒,怀表的样式简单大方。

  他轻声道:“新娘问过你这块怀表的事么?”

  武二点了点头,道:“她后来慌张地问过我有没有见过它,但是我否认了。”

  冯莘送武二离开后,许意忽然幽幽地道:“我明白为什么作为一个五星级酒店,江山酒店的房间却会突然出bug了。”

  送完武二回来的冯莘被许意的话砸得一愣,他毫不犹疑地说出了心中的疑惑:“为什么?”

  “还记得新娘和司仪他们打的那个赌么?”许意顿了顿,看向沈酿川,道,“你和沈酿川破过案一事被人知道了,刚好,我们三人中,被安排到秀丽酒店的人,不是我,是你和沈酿川。”

  那个赌冯莘自然还记得,他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想,但他仍是一头雾水,他疑惑地看着许意,等待着许意给出一个答案。

  “还记得在船上的那一夜么?”许意放缓了声音道,“在打赌的众人中,有人知道了你和沈酿川曾破过案的事,如果你和沈酿川在,会影响作案者的计划,为了将你们两人的影响降到最低,他将你们安排到了秀丽酒店。”

  沈酿川的声音如寒风裹着细雪而来,他道:“我询问过酒店的工作人员,能做出以上改动的人只有陆婷和新娘杨璐。”

  许意点了点头,道:“陆婷在江山酒店工作,如果她想要抹去走廊的监控录像或者对缆车动手,应当是再轻而易举不过的事。只是,如果抹去录像的人是她,那么她的目的又何在呢?”

  “那么,这个作案者是偷首饰的人……”冯莘顿了顿,接着道,“还是杀了陆婷和杨璐的人?”

  “从已知的细节来看,作案者只会是偷首饰的人。”沈酿川抱着手靠在墙上,神情冰冷。

  眼前的大雾倏地被一阵风吹开,冯莘眼前一亮,最关键的细节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他很快便明白了沈酿川话中的深意。

  冯莘看向沈酿川,眼中燃起一簇光,他道:“我们只是睡在秀丽酒店,而其他时间都在江山酒店,因此,作案者想要支开我们,至少在我们睡觉的那一段时间,换而言之,作案者只会是在我们不在江山酒店的时间作案的人,而在那段时间,只有首饰失窃案。”

  沈酿川微微颔首,算是赞同冯莘所说的话,很快,他又眉头微蹙地道:“首饰失窃案已解决了,至于陆婷和杨璐被杀案……他们四人吃饭时的情景,崔晟和王游怎么说?”

  翻过高山,却见另一座高山,冯莘揉了揉眉头。在沙发上坐下,冯莘从口袋中掏出小本子,翻开放在桌上,他一边盯着小本子上记录的信息,一边转着手中的铅笔。

  两片玫瑰色的唇瓣启启合合,冯莘道:“据崔晟所说,提议一起吃饭的人是他,他们三人不都相信赵琦是杀人凶手。”

  冯莘又道:“饭菜是服务员交给崔晟后,由崔晟和杨璐亲自提上来的,途中他们并未动过饭菜。”

  许意的声音清冷如雪,她曼声道:“在这一点上,王游和崔晟两人的口径一致。”

  沈酿川把玩着手中的怀表,他道:“赵琦称盛饭的人是杨璐,分发碗筷的人是崔晟,摆放饭菜的人是他,从头到尾,从未接触过饭菜的人,只有新郎王游。从几人进房,到新娘杨璐和司仪崔晟倒地之前,并无奇怪的事发生。”

  冯莘盯着小本子,上面写着一大串名字,他道:“厨房中一共有十人,算上服务员一人,还有赵琦、杨璐、崔晟,一共有十四人,理论上说,每个人都有下毒的机会,谁会是那个下毒的人呢?”

  “目前我们还缺乏决定性的证据,虽然赵琦很可疑,但他并不符合凶手的特征,并且指向他的证据也很可疑,”许意眉头微拧,她忽又道,“关于新郎在房间里找到的那张纸条,赵琦是怎么解释的?”

  沈酿川从口袋里拿出另一张纸条,将其与之前的两张纸条一起,摆在了桌上。

  “赵琦,在你的房间等我,十二点到一点的时候,我会来找你。”

  念出纸条上的内容后,沈酿川又蹲下/身子,缓声道:“和杨璐、王游一般,赵琦也收到了一张纸条,据落款显示,它出自杨璐之手,同另外两张纸条一般,它们上面很干净,没有除了三人以外的指纹。”

  许意眨了眨眼,问道:“纸条也是他们不在房中时被人放下的么?并且字迹与上面的落款人的字迹相似?”

  沈酿川点了点头,神色凝肃地道:“陆婷死后,由她负责保管的各个房间的钥匙也不在了。”

  也就是说,从钥匙上寻找凶手这一条路被堵死了,冯莘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这个案子远比之前他所遇见的案子麻烦。

  没有显而易见的动机,没有可靠的嫌疑人,没有外界的帮助,只有三颗热爱推理的头脑与冷静睿智的凶手。

  思索了一会儿,许意道:“纸条的质地相同并普通,几乎随处可寻,我们很难从纸条的质地方面着手。至于纸条的内容,从纸条的内容来看,再考虑到纸条上以假乱真的字迹,凶手与他们应当是关系很好并且有正当理由保存他们的字迹的朋友。”

  保存字迹?冯莘苦涩一笑,凶手如果果真是他们的朋友,一定会有很多并不引人怀疑的方式保存他们的字迹。

  纸条上的内容让冯莘一愣,陆婷被杀时,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三人都收到了一张纸条?

  这几张纸条究竟是出于三人以外的人之手?还是出于这三人之中的某人之手?

  从眼下的情况看,赵琦和王游的嫌疑比较大,虽然陆婷被杀的现场留下了赵琦的鞋印,并且在赵琦的房中找到了带血的鞋,但基于凶手十分冷静的推理结论,赵琦并不像凶手,更像是被栽赃。

  而新郎王游,虽然行动不便,但现场的脚印却更像是出自他的手笔,只是,在新娘杨璐的死上,王游却从头到尾都未动过饭菜,也就是说,他没有作案的机会。

  但是,如果凶手果真冷静且心思缜密,他一定会是看起来最没有嫌疑的那一个人。

  眼前仍是迷雾重重。

  “凶手杀她们两人的动机是什么?”冯莘叹了一声,接着道,“如果这是侦探小说就好了,主角会掌握所有推理需要的证据。”

  一声轻笑入耳,冯莘抬头一看,原是沈酿川。

  他戏谑地看着冯莘,道:“如果这是侦探小说,冯莘你大概活不过五万字。与其做梦,不如想一想是否还有遗漏的细节。”

  遗漏的细节?

  眼前摆着一大堆缠在一起的细节,但是其中的哪一个细节对他们的推理有用呢?在找出真相之前,冯莘并不知晓。

  等等,冯莘看着桌上的纸条一愣,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三张纸条上有细微的印痕。

  难道这就是凶手的百密一疏?冯莘一怔,这或许会是他们找到凶手的关键。

  “你们认为,崔晟作为嫌疑人候选如何?”

  只听一道醇厚的声音如钟声入耳,冯莘抬起头,却见沈酿川神色自若地收起手中的多波段光源灯。

  沈酿川掂着手中的怀表,神情冷淡地道:“从这块怀表上,我得知了三条信息。一是这块怀表还有另一只,也就是说,它是俗称的情侣怀表中的一块。二是这块怀表上有不少的血迹。三是……”

  沈酿川的声音忽然一顿,随后便如玉珠落盘一般抖落在冯莘与许意耳中,他轻轻地从怀表里取出一张很小的照片,声音轻快地道:“这块怀表上,藏着一张司仪崔晟的照片。”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争取双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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