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下元节(完)_灯火[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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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下元节(完)

  第1章、下元节(完)

  刺目的鲜红让冯莘愣了愣,他大步跑向电视墙,他记得,酒店的各个客房中都配备了急救箱。

  在电视墙的柜子中,冯莘找到了急救箱,在急救箱中翻翻找找,冯莘总算是找到了干净的纱布。

  他把纱布递给了崔晟,道:“快垫着止血。”

  崔晟接过纱布,按在了伤口上,尽管血不断从纱布上渗出来,但比用手好了许多。

  “这有一双带血的鞋,很有趣的是……”许意从床脚翻出一双鞋,看向沈酿川和冯莘,“这双鞋……恰好与陆婷死亡现场被发现的鞋印吻合。”

  从赵琦的床底找出了一双带血的鞋,又从新郎王游的床底找出了一双带血的鞋,冯莘想,凶手是想让他们以为,真正的凶手是王游,而之前的赵琦,则是王游找来的替罪羊。

  然而,事实的真相是:这两人都是凶手设计的替罪羊。

  沈酿川看向崔晟,目光平和,语气却讽刺地道:“你的栽赃倒是很全套,从来没有半点嫌疑,又是受害者,没有人会怀疑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闻言,崔晟先是捂着伤口呻/吟了一声,随后惊愕地看着沈酿川。

  回想着在来路上许意向他描述的纸条上的印痕,还有冯莘得到的信息,沈酿川的目光轻轻地落在崔晟的口袋上,崔晟口袋上有一个小小的鼓起。

  他戴上手套,轻声道:“在你的口袋里放着的……是一块怀表么?如果我猜得不错,在这块怀表上,应当还有一张女生的照片,以及一道较深的划痕。”

  崔晟正要把手伸向口袋,却见沈酿川朝冯莘使了个眼色,冯莘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他的手,随即,沈酿川从崔晟的口袋中拿出了那块怀表。

  见沈酿川拿着怀表,崔晟急了眼,他顾不得肚子上的伤口,喊道:“别动它。”

  崔晟的垂死挣扎,沈酿川并不在意,他熟练地从怀表中取出了一张照片,照片的边缘泛黄,显然已有些年头了。

  照片上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眉目间与陆婷有几分相似,沈酿川把照片又塞回了怀表中。

  “我想,你和照片上的女子有某种较为亲密的关系,但杨璐、王游、赵琦三人中的一人或多人是害死照片上的女子的元凶,因此,你选择了和陆婷联手复仇。”

  “有了陆婷这个帮手,想要抹去走廊的监控录像,破坏索道的运行……都不会是难事。至于抹去走廊录像,我想,或许是走廊的监控曾录下你和陆婷在一起碰面之事。不过很显然,相对于破坏走廊的监控,破坏整个酒店的监控系统更明智,你只破坏走廊的监控,针对性太强。”

  “将一双带血的鞋放在赵琦的房间,再将另一双一模一样的鞋放在王游的房间,我想,这对有江山酒店所有房间钥匙的你来说,并不是难事。”

  “从表面来看,作为对新娘仍有非分之想的伴郎,赵琦应当是幕后真凶,他有动机,实则不然,他只是烟雾弹,你想要我们看到的是:王游杀死了他们,并栽赃给赵琦。”

  “而仅凭一双带血的鞋和鞋印,很难使大家确信凶手就是王游,因此,你逐步深入,选择了一种让人不得不信服的方式。”

  “是你说服了看守的男子并带了赵琦上来的,对吧?”

  “如果你和赵琦都死在新郎的房间,新郎身上还有你和赵琦的鲜血,我想,王游会陷入百口难辩的境地。”

  “尽管你带赵琦离开房间这一行为使你颇为可疑,但死亡,往往会洗去落在你身上所有的怀疑的目光。可惜,我们来得不是时候,所以,你不得不改变计划。”

  沈酿川声音坚定又和缓地道:“以上,是我基于推理出的结论而展开的合理想象。”

  闻言,崔晟笑了笑,道:“不愧是侦探,诬陷人时也这么有理有据,可是,在陆婷死时,我有不在场证明。”

  “陆婷死时的不在场证明并无用处,你中途离开过十几分钟,不是么?”许意看向崔晟,道,“这十几分钟虽然不够杀人,但帮陆婷穿好裙子,顺便检查一下有无遗漏,并不是难事。”

  冯莘抛出了最后一根稻草,他轻声道:“在纸条上找到了印痕,印痕属于一块表,我想,在江山酒店,应当找不到同你这款怀表一模一样并且都有划痕的怀表了。”

  崔晟脸一白,随即便欲弯腰拾起地上的刀,却见沈酿川挡在了他身前。

  “有给新郎换个房间的必要了。”沈酿川看向冯莘。

  众人都陆陆续续离开了房间,冯莘走在最后。

  在冯莘快要走出房中之际,身后忽然传来崔晟的声音。

  “冯莘……为什么帮我?”

  崔晟话中所指,自然是冯莘帮他找干净的纱布一事。

  冯莘脚步一顿,并未回头,只留给崔晟一个冷峻的背影,他冷声道:“审判你的人,不该是我。”

  审判这个词太过庄严,冯莘想,除非有绝对的理智,否则一个人很难充当“审判者”的角色,比起人治,冯莘更崇尚法治。

  正如沈酿川之前所言,人心总是偏颇,容易被情感左右,因而,需要没有偏颇的法律来充当“审判者”的角色。

  何况,如果坐视崔晟死去,一旦出现变故,王游的清白又由谁来证明?

  闻言,崔晟微微一愣,许多情绪如同流星一般,从他脸上一一划过,他并未说话,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冯莘的背影。

  “因为保险……”在冯莘快要走出房间的时候,崔晟忽然喊了一声,他道,“因为保险,杨璐杀了陆苒。”

  冯莘脚步一顿,他转过身来,疑惑地看着崔晟,道:“那王游和赵琦呢?”

  “你以为王游他手里干净么?王游他一直以来,都知道杨璐为他做的一切,连他和杨璐分手也只是为了留住赵琦,确定赵琦对她死心塌地后,他们又复合了。”

  冯莘紧抿着唇,未置可否,伤敌一百,自损五十,何必如此呢?

  昨天的一幕忽然浮在眼前。

  司仪崔晟拿着话筒,脸上是客套的笑容,他道:“不论贫穷或富贵,不论疾病或健康,不论快乐或忧愁,杨璐,你都愿意嫁给王游吗?”

  新娘杨璐红着眼,泪盈于睫,却笑着道:“我愿意。”

  这场婚礼的目的,或许也不是为了结婚,它仅仅只是一场婚礼而已。

  哪怕找到了凶手,冯莘仍觉着心头仿佛堵了什么东西。

  从见到崔晟开始,两人便一见如故,他一直拿崔晟当朋友,却并未想过,待人和气的崔晟会是凶手,而崔晟杀人的动机,更是让他无言以对。

  确定看守崔晟的人不会再有其他意外之后,冯莘便转身独自出了房间。

  在琮山之上的夜里,甚是幽静,凉风跌在脸上,勾起心头阵阵思绪,冯莘闭上眼,享受着这难得的一刻。

  等到他再睁开眼时,恰逢一缕月光轻轻地落在眼前,明月如斯,勾人情思。

  他忽然想起了何意曾给他念过的一首青蕖的诗。

  有酒唤明月

  以心事酿之

  杂以愁绪

  辅以月色

  置之桂花树下

  经年而成

  此酒宜在月圆时饮

  故唤之明月

  冯莘低头看向手上的手表,这手表伴着他许久,往事如酒,又逢月圆,如今正是当饮的时候。

  许意的话忽然在耳边浮起,他仿佛太过感性了,悲喜于他,都太过容易。

  或许,这也是他能坚持走下去的缘由,冯莘弯起嘴角,只要眼前有微弱的光明,便足以支撑他在这条被黑暗侵蚀的路上走下去。

  “小花生,你的名字叫脆弱。”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坚定又和缓的声音,似春风化雪时冰破的第一声,在温暖中带着几分寒意,又似照进幽暗深渊中的一抹白光,光明裹挟着黑暗而来。

  不必转过身,冯莘也能猜出这道夹着几分戏谑的声音的主人的身份。

  尽管许意与沈酿川都是一样的毒舌,但许意很少对他毒舌,因此,这道声音的主人的身份,再明显不过。

  作为S大的风云人物,沈酿川的声名与他的毒舌一样出名。

  冯莘无奈一笑,他转过身,看向沈酿川,却见他抱着手站在灯火之中,昏黄的灯光在他的脸上跳跃,却显得他的神色更加冷峻。

  站在沈酿川身旁的,是许意,尽管两人的面目并不相同,但冯莘却在两人的眉目之中看见了同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沈酿川和许意这两人,倒是一如既往,但在两人这惯常的冷漠中,冯莘却看见了几分不同于往日的温情。

  沈酿川曾递给他冰棍,许意曾递给他桂花糖,冰与火,冷与热,甜与苦,他都握在手中,他也都一一尝过。

  或许这就是黑暗中的灯火的温度,也是书中友情的温度。或许时光流过,他会忘了这一幕,但此刻,他不敢忘记眼前的两道身影。

  站在幽暗之中,冯莘却并不觉寒冷,他弯起嘴角,眉目之间流露出几分英气,他朗朗一笑,毫不留情地回击道:“沈酿川,你的名字叫毒舌。”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下元节写完了,flag没有倒,下一个案子是腊八节,明天双更,晚安^O^

  另,如果下元节没看懂的话,我可以捋一捋→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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