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上元节（六）
第1章、上元节（六）
“在文科馆的那名受害者是一名叫罗陆的女生,在理科馆的受害者是一名叫陶逸的男生。”
说完,冯莘又补充道：“罗陆是一名研究生，学习成绩很好,陶逸则和我们同级,是在读的大三学生，为人开朗,并无奇怪的地方。”
思索了一会儿,沈酿川问道：“这两名受害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么？”
冯莘摇摇头，他道：“从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两人之间并不认识,这一点也得到了他们两人朋友的证实,他们两人的生活并无交集。”
“尽管两名受害者并无交集，目前也不存在相同点,但小花生,你不觉得两名受害者的遭遇都太过相似了么？”
“或许，”冯莘点点头，他也有同样的怀疑,他道，“作案者之间有什么联系，比如团伙作案。”
“并不排除这种可能……”沈酿川平静的目光忽然变得幽深起来,他道,“不过，在推理之前，我们还需要更多的信息,警方那边已经同意合作了。”
有了许可之后，两人很容易便进了文科馆。
“案发的地点是在文科馆五楼的自习室，案发时只有罗陆一人。”
只有受害者一人？正在爬楼梯的沈酿川挑了挑眉，他还没说话，冯莘便开了口。
这段时间两人之间养成的默契，使冯莘在某些时候，很容易便能猜到沈酿川的想法。
“虽然不太符合常理，但自从在文科馆附近的废楼发生两次凶案后，来文科馆自习的人就减少了很多，案发现场又是五楼，再加上S大特有的图书馆占座现象……我想，一人独享整间自习室并不是不可能之事。”
沈酿川微微颔首，目光之中流露出几分赞许，像是一个雕塑家在注视自己的作品一般。
被沈酿川冰冷的目光看得快要起鸡皮疙瘩，冯莘正要说话，却听沈酿川道：“小花生，很高兴我的优秀在你的身上发挥了潜移默化的作用。”
闻言，冯莘一个趔趄，差点没从楼梯上摔下去，所幸沈酿川扶住了他。
“小花生，你太高兴了么？”
毒舌的沈酿川只会越战越勇，除非对方认输或沈酿川主动停战，否则对方永远无法从沈酿川的毒舌阴影下逃脱。
因此，冯莘只是讪讪一笑，并未反驳，他深知沈酿川的毒舌，也深知他目前还不是毒舌的沈酿川的对手。
好不容易到了五楼，冯莘舒了一口气，只有沈酿川对推理的热情才能把他从沈酿川的毒舌下解救出来，他的耳朵总算是要解放了。
自习室的门口有一道黄色的警戒线，沈酿川从口袋中掏出两双鞋套和手套，扔了一副给冯莘，便自己穿了起来。
两人穿戴完毕后，沈酿川把手放到了门把手上，他的眼中似有光芒闪烁，冯莘只听见沈酿川声音轻快地道：“小花生，你准备好了么？我来提问，你根据已知信息回答。”
“当然。”
“那我们先从这扇门开始，”沈酿川微微颔首，接着道，“罗陆被发现的时候，这扇门是关着？还是开着？如果门是开着，那么它和这堵墙之间的夹角是多少？我需要一个数值。如果门是关着，那它是上了锁？还是单纯地关着？”
夹角？冯莘揉了揉眉头，在某些时候，沈酿川对精确的要求简直可怕。
它和这堵墙之间的夹角是多少？冯莘很好奇，侦探小说里的侦探，会这么询问证人么？
所幸这扇门是关着的，冯莘舒了一口气，不然他去哪儿给沈酿川找一个角度值？
据警方发来的消息，在文科馆的工作人员发现自习室中昏迷不醒的罗陆时，这扇门是关着的。
“门关着，并未上锁。”
沈酿川点了点头，拧开门把手，道：“很好，小花生。”
自习室依旧保持着罗陆被发现时的原状，自习室中并没有太多东西，自习室的正中有一张大圆桌，圆桌上一堆书散乱地放着，墙上挂着一个钟，桌旁还有圆十把椅子，这表明自习室可容十个人自习。
走到桌前，沈酿川双手撑在桌子上，看了一会儿桌上的几本书，他忽然抬起头，幽幽地道：“看来，罗陆对那本《青蕖录》很感兴趣。”
沈酿川又道：“工作人员发现罗陆时的场景是怎样的？”
“发现罗陆的是文科馆的一名工作人员，出于尊敬，就称呼他为宋老师吧，快闭馆时，宋老师发现罗陆趴在桌子上，宋老师推了推她，没有反应，随后就发现罗陆的脸上有刺青，刺青是一个A字，宋老师连忙将她送到了医院。”
“字母A？这就很有趣了，字母A开头的字母有很多，比如avarice（贪婪）、adultery（通/奸）、amour（恋情）……”
“这个A字的确很奇怪，但不排除作案者故弄玄虚的可能性。”冯莘点点头，目光移向窗户，文科馆用的是中央空调，窗户是封闭的，他道，“窗户并无被破坏迹象，作案者不可能通过窗户逃脱。”
“而天花板……准确地说，是吊顶，这种吊顶无法藏下任何人。”沈酿川顿了顿，问道，“监控视频发来了么？我说的是案发当天完整的监控视频，而非案发时的视频。”
“还没有，他们正在调取监控视频，”冯莘摇摇头，道，“不过，我们可以先去理科馆的现场看一看。”
“去完理科馆，我们有必要去医院见见罗陆和陶逸了，如果时间还充足的话，今天的门禁比平时早两个小时。”
去理科馆的路上，见沈酿川一直默然不语，冯莘好奇地问道：“沈酿川，你想到了什么？”
沈酿川的脸上浮出神秘莫测的微笑，他缓缓地道：“只是突然想起，有时候作案者选择连环作案，只是为了掩盖他真实的作案动机。”
一股凉气顺着脊背爬上来，如果是这样，那么作案者的真正目标究竟是谁呢？是罗陆？还是陶逸？
手机忽然振动了一声，冯莘点开屏幕，对沈酿川道：“是警方发来的监控视频，两人找到一处无人的地方。”
沈酿川微微颔首，道：“在进理科馆之前，先看看监控视频也不错。”
两人首先点开的是理科馆的监控视频，据监控视频显示，陶逸在九点十分地时候走进了厕所，而后，直到第二天早上被负责清扫厕所的清洁人员发现，他一直没有离开过。
原来陶逸第二天才被发现，所以，他们第二天才得知消息。冯莘的眉毛快拧成一个川字，他疑惑地道：“沈酿川……九点到十点一直有人进出，为何没有人发现陶逸呢？”
沈酿川道：“或许，作案者把他和陶逸都锁在了厕所隔间里。”
冯莘点点头，道：“据警方那边的消息说，询问过在陶逸之后进入厕所的人，并无任何奇怪之处。”
据文科馆的监控视频显示，宋老师的证词与视频吻合，只是……在案发前，也就是八点到九点的时候……宋老师进去过一次，而在罗陆到自习室之前，也就是六点的时候，宋老师也进去过一次。
沈酿川皱着眉头，道：“这视频被修改过么？”
冯莘摇摇头，道：“警方的专业人员表示，这视频并未被修改过。”
沈酿川道：“走吧，去理科馆看看案发现场。”
不出两人意外的是：理科馆也因刺青案被封闭了，所幸两人已经和警方协商好了。
理科馆的案发现场是一个有着五个隔间的厕所，冯莘指着最后一个隔间，道：“这是陶逸被发现的地方，他被发现时依然昏迷不醒。”
厕所里的情况一目了然，沈酿川忽然在窗户前站住，他道：“这窗户的大小足以容一个人通过，或许作案者是从外面进来的。”
在厕所待了一会儿，并没有找到其他的线索，两人正要离开去厕所的窗户外看看之时，却撞上了宋老师，他正提着一大摞书过来。
在两人的注视中，宋老师走到人工还书处前，小心地将书放到图书馆工作人员面前，他笑着道：“通借通还的书。”
工作人员接过书，道：“你昨晚九点多来了一次，怎么今天又来？”
“学生们等着看呢，我怎么敢不来？”
“宋老师可真是楷模。”
宋老师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后走出了理科馆。
两人暗暗将这个小插曲记在心中，走到了厕所外。
厕所外是一片绿地，靠近厕所窗户的地方，开着一树海棠花。
“或许，我们找到了这本来不相识的两名受害者之间的共同点。”
说完，沈酿川的神色忽然变得凝重。
刚才的小插曲在脑海中回放，冯莘也不由地愣住，将罗陆与陶逸串联起来的人……居然是他？
今天早些时候，沈酿川给许意发了一条短信，但过了好几个小时，沈酿川发觉许意并未回复。
他试着给许意打了一个电话，但电话那头却只有一道冰冷而机械的女声。
“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这是沈酿川失去许意消息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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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科馆的那名受害者是一名叫罗陆的女生,在理科馆的受害者是一名叫陶逸的男生。”
说完,冯莘又补充道：“罗陆是一名研究生，学习成绩很好,陶逸则和我们同级,是在读的大三学生，为人开朗,并无奇怪的地方。”
思索了一会儿,沈酿川问道：“这两名受害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么？”
冯莘摇摇头，他道：“从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两人之间并不认识,这一点也得到了他们两人朋友的证实,他们两人的生活并无交集。”
“尽管两名受害者并无交集，目前也不存在相同点,但小花生,你不觉得两名受害者的遭遇都太过相似了么？”
“或许，”冯莘点点头，他也有同样的怀疑,他道，“作案者之间有什么联系，比如团伙作案。”
“并不排除这种可能……”沈酿川平静的目光忽然变得幽深起来,他道,“不过，在推理之前，我们还需要更多的信息,警方那边已经同意合作了。”
有了许可之后，两人很容易便进了文科馆。
“案发的地点是在文科馆五楼的自习室，案发时只有罗陆一人。”
只有受害者一人？正在爬楼梯的沈酿川挑了挑眉，他还没说话，冯莘便开了口。
这段时间两人之间养成的默契，使冯莘在某些时候，很容易便能猜到沈酿川的想法。
“虽然不太符合常理，但自从在文科馆附近的废楼发生两次凶案后，来文科馆自习的人就减少了很多，案发现场又是五楼，再加上S大特有的图书馆占座现象……我想，一人独享整间自习室并不是不可能之事。”
沈酿川微微颔首，目光之中流露出几分赞许，像是一个雕塑家在注视自己的作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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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冯莘一个趔趄，差点没从楼梯上摔下去，所幸沈酿川扶住了他。
“小花生，你太高兴了么？”
毒舌的沈酿川只会越战越勇，除非对方认输或沈酿川主动停战，否则对方永远无法从沈酿川的毒舌阴影下逃脱。
因此，冯莘只是讪讪一笑，并未反驳，他深知沈酿川的毒舌，也深知他目前还不是毒舌的沈酿川的对手。
好不容易到了五楼，冯莘舒了一口气，只有沈酿川对推理的热情才能把他从沈酿川的毒舌下解救出来，他的耳朵总算是要解放了。
自习室的门口有一道黄色的警戒线，沈酿川从口袋中掏出两双鞋套和手套，扔了一副给冯莘，便自己穿了起来。
两人穿戴完毕后，沈酿川把手放到了门把手上，他的眼中似有光芒闪烁，冯莘只听见沈酿川声音轻快地道：“小花生，你准备好了么？我来提问，你根据已知信息回答。”
“当然。”
“那我们先从这扇门开始，”沈酿川微微颔首，接着道，“罗陆被发现的时候，这扇门是关着？还是开着？如果门是开着，那么它和这堵墙之间的夹角是多少？我需要一个数值。如果门是关着，那它是上了锁？还是单纯地关着？”
夹角？冯莘揉了揉眉头，在某些时候，沈酿川对精确的要求简直可怕。
它和这堵墙之间的夹角是多少？冯莘很好奇，侦探小说里的侦探，会这么询问证人么？
所幸这扇门是关着的，冯莘舒了一口气，不然他去哪儿给沈酿川找一个角度值？
据警方发来的消息，在文科馆的工作人员发现自习室中昏迷不醒的罗陆时，这扇门是关着的。
“门关着，并未上锁。”
沈酿川点了点头，拧开门把手，道：“很好，小花生。”
自习室依旧保持着罗陆被发现时的原状，自习室中并没有太多东西，自习室的正中有一张大圆桌，圆桌上一堆书散乱地放着，墙上挂着一个钟，桌旁还有圆十把椅子，这表明自习室可容十个人自习。
走到桌前，沈酿川双手撑在桌子上，看了一会儿桌上的几本书，他忽然抬起头，幽幽地道：“看来，罗陆对那本《青蕖录》很感兴趣。”
沈酿川又道：“工作人员发现罗陆时的场景是怎样的？”
“发现罗陆的是文科馆的一名工作人员，出于尊敬，就称呼他为宋老师吧，快闭馆时，宋老师发现罗陆趴在桌子上，宋老师推了推她，没有反应，随后就发现罗陆的脸上有刺青，刺青是一个A字，宋老师连忙将她送到了医院。”
“字母A？这就很有趣了，字母A开头的字母有很多，比如avarice（贪婪）、adultery（通/奸）、amour（恋情）……”
“这个A字的确很奇怪，但不排除作案者故弄玄虚的可能性。”冯莘点点头，目光移向窗户，文科馆用的是中央空调，窗户是封闭的，他道，“窗户并无被破坏迹象，作案者不可能通过窗户逃脱。”
“而天花板……准确地说，是吊顶，这种吊顶无法藏下任何人。”沈酿川顿了顿，问道，“监控视频发来了么？我说的是案发当天完整的监控视频，而非案发时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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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酿川微微颔首，道：“在进理科馆之前，先看看监控视频也不错。”
两人首先点开的是理科馆的监控视频，据监控视频显示，陶逸在九点十分地时候走进了厕所，而后，直到第二天早上被负责清扫厕所的清洁人员发现，他一直没有离开过。
原来陶逸第二天才被发现，所以，他们第二天才得知消息。冯莘的眉毛快拧成一个川字，他疑惑地道：“沈酿川……九点到十点一直有人进出，为何没有人发现陶逸呢？”
沈酿川道：“或许，作案者把他和陶逸都锁在了厕所隔间里。”
冯莘点点头，道：“据警方那边的消息说，询问过在陶逸之后进入厕所的人，并无任何奇怪之处。”
据文科馆的监控视频显示，宋老师的证词与视频吻合，只是……在案发前，也就是八点到九点的时候……宋老师进去过一次，而在罗陆到自习室之前，也就是六点的时候，宋老师也进去过一次。
沈酿川皱着眉头，道：“这视频被修改过么？”
冯莘摇摇头，道：“警方的专业人员表示，这视频并未被修改过。”
沈酿川道：“走吧，去理科馆看看案发现场。”
不出两人意外的是：理科馆也因刺青案被封闭了，所幸两人已经和警方协商好了。
理科馆的案发现场是一个有着五个隔间的厕所，冯莘指着最后一个隔间，道：“这是陶逸被发现的地方，他被发现时依然昏迷不醒。”
厕所里的情况一目了然，沈酿川忽然在窗户前站住，他道：“这窗户的大小足以容一个人通过，或许作案者是从外面进来的。”
在厕所待了一会儿，并没有找到其他的线索，两人正要离开去厕所的窗户外看看之时，却撞上了宋老师，他正提着一大摞书过来。
在两人的注视中，宋老师走到人工还书处前，小心地将书放到图书馆工作人员面前，他笑着道：“通借通还的书。”
工作人员接过书，道：“你昨晚九点多来了一次，怎么今天又来？”
“学生们等着看呢，我怎么敢不来？”
“宋老师可真是楷模。”
宋老师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后走出了理科馆。
两人暗暗将这个小插曲记在心中，走到了厕所外。
厕所外是一片绿地，靠近厕所窗户的地方，开着一树海棠花。
“或许，我们找到了这本来不相识的两名受害者之间的共同点。”
说完，沈酿川的神色忽然变得凝重。
刚才的小插曲在脑海中回放，冯莘也不由地愣住，将罗陆与陶逸串联起来的人……居然是他？
今天早些时候，沈酿川给许意发了一条短信，但过了好几个小时，沈酿川发觉许意并未回复。
他试着给许意打了一个电话，但电话那头却只有一道冰冷而机械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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