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变故 “爹爹死了呀。”_渣了暴君后我跑路了(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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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变故 “爹爹死了呀。”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一晃眼,便到了乾宁三年冬。

  岁末,严郁回京述职。

  距离上次来靖安,已过去了一年光景,天子的身体竟然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

  君臣两人在紫宸殿对弈,霍轻松赢下一局,说道:“既然来了京中,就多住一段时日吧,等来年开了春再回漠北也不迟。”

  严郁点头,温言劝说,“陛下定要保重身体。”

  类似的话,他已经听过无数遍了,霍神色淡漠,答道:“放心,孤还能撑下去,不会有事的。”

  因宫门即将落钥,严郁没有久留,行礼告退。

  烛火晦暗,年轻帝王将一枚枚棋子捡回棋笥放好,而后拾起披风穿好,阔步往外去。

  余泓连忙跟上,“这么大的雪,陛下要去何处?臣为您传辇吧。”

  “你不用管。”撂下这句话,那抹玄色身影没入夜雪。

  余泓知晓,他定然又要去长秋殿了。

  天子不喜让人作陪,他们这些侍也不敢跟过去,余泓只好将此事报给褚,请他前去查看情况。

  褚赶到时,长秋殿内点着一盏小小烛台,光亮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湮灭在肆虐的风雪之中。

  他没有上前打扰,静静立在石阶下等候。

  殿内,霍对着那玉雕独坐良久,缓缓开口,“我原本想今年就出兵塞外,可是师傅劝我,北戎单于缠绵病榻,储君迟迟未立,不如先等一等,让塞外六部继续撕扯内耗。”

  “师傅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我还是耐心等一等,此战,只能胜,不能败。”

  他伸手抚了抚玉雕的面庞,眸光温柔痴缠,“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下辈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离开长秋殿前,霍带走了放在香案上的那柄匕首,是当年送给她防身用的。

  褚立在石阶下等他,他不动声色将匕首藏入袖中,“回去罢。”

  两人迎着风雪往紫宸殿行去,忽然,霍淡淡开口,“等过完年,也该帮你找一桩姻缘了,来京中这么久,可有看得上眼的姑娘?”

  褚惊诧,“陛下怎么也想起要为臣保媒?”

  “孤难得做一回媒人。”霍笑了笑,“若有喜欢的,就告诉孤,不必顾虑其他。”

  褚讪讪地摸了摸下巴,“还真没有。”

  没有便没有吧,霍也不强求,又说:“你觉得明姝和阿郁两个人怎么样?”

  褚明白他的意思,“阿郁那小子一向喜欢县主,就是不知道县主的心意……”

  “这几年,她不肯离开靖安回漠北去,是因为担心孤这个兄长身体太差,哪天突然就去了。”霍道,“可是姑娘家长大了,总不能一直这样耗下去,等时机合适了,孤再问问她的想法。如果她也属意阿郁,就先把亲事定下来。”

  乾宁四年春,云栖寺的千瓣碧桃灼灼绽放,薛明姝主动邀请严郁去赏花。

  尽管一年只能见上一面,两人常有书信往来,情意并未淡去。

  前来踏青的游人很多,严郁时不时抬手挡一下,小心翼翼护着她不被人撞到。

  终于行到无人处,薛明姝将平安符和绛色剑穗交到他手里,“阿郁,送给你的。”

  严郁惊喜地道,“多谢县主。”

  “别跟我那么客气,这都认识多少年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唤我明姝吧。”薛明姝望着她,“自从苏娘子去后,兄长的身子就没好过,我实在不放心让他一个人留在宫中,这才没有离开靖安。”

  “阿郁,我知道兄长想御驾亲征北戎,等到那时,我再来漠北找你。”

  她的话如一支羽毛,轻轻拂过严郁的心,终于,他鼓足勇气,“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薛明姝含笑反问他:“你想的什么意思?”

  严郁性子沉稳内敛,从不轻易将情爱挂在嘴边,被小女郎一问,立时红了脸,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见他这幅窘迫模样,薛明姝眉眼弯弯,笑意更深了,“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顿了顿,她又道:“咱们快去赏花,待会儿早点去我府上,苏伯母教我做了桃花糕,待会儿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严郁会心一笑,“好。”

  山风拂过桃林,落英漫天,春光正好。

  两人还未逛完,就被侍寻到,说是天子召严将军和县主回宫。

  去到紫宸殿才知,原是一桩喜事。

  沈家商号找到了一位医术精湛的老巫医,现如今,已将人平安送来宫中。

  盼了好些年,而今总算遂愿,薛明姝大喜过望,“太好了,兄长以后不必再受心疾折磨了。”

  她朝沈氏走去,诚挚地道谢:“夫人,真的很感谢您。”

  沈氏笑着道:“明姝你太客气了,应该的。”

  之后半年,老巫医留在宫中帮天子医治调理,确认他体内余毒已清,这才辞行。

  解了蛊毒,霍的气色比先前要好上许多,只是那头灰白长发,没有办法重新变黑了。

  他无暇顾及这些,成日不是忙于处理公务,就是泡在练武场强身健体,力求将过去几年落下的东西都尽量补回来。

  次年初春,北戎王庭内乱,单于仓促出逃,捡回一条命,下令斩杀数名得力心腹。

  又过一月,燕帝力排众议,坐镇漠北,决定亲征塞外。

  商号的消息比寻常百姓要灵敏许多,得知快要打仗,苏慕宜思来想去,决定先把皎皎送去灵州藏起来,交由江氏照看。

  雁城乃是连通大燕与西境诸国的交通要塞,如果真的打起来,大燕定会抢先出兵封锁此处,至于那些西境小国,夹在大燕和北戎中间,并不安全。

  她火速给母亲和江氏去了信,收拾好行李,准备早点送皎皎南下。

  皎皎不解,稚声问她:“阿娘不走吗?”

  苏慕宜牵着她,柔声道:“这边的生意还没交接好,阿娘现在走不了,皎皎先和嬷嬷去姨祖母家,等过段时间,阿娘就来找皎皎了。”

  皎皎又问:“那贺兰叔叔呢?”

  苏慕宜被女儿问住了,贺兰桢是舒弥人,她不可能带他去灵州,不如给他一笔钱,让他今后另谋生路。

  皎皎追问道:“阿娘,贺兰叔叔跟不跟我们走呀?”

  苏慕宜摇头,“不跟,张嬷嬷和护卫叔叔们陪你一起走。”

  “为什么呢?”皎皎流露出失望。

  苏慕宜没有解释缘由,让仆妇把皎皎带回屋子里,与贺兰桢说起这件事。

  他的反应很平静,“姑娘愿意收留我这么久,我已经很感激了,不能再收姑娘的银钱,等您和小小姐离开雁城,我会另谋活计,姑娘不必担心。”

  “如此甚好。”苏慕宜道,“若你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也别着急,我可以先帮你找一份。”

  贺兰桢却拒绝了,“我也是个有手有脚的男子,已经给姑娘添了这么多乱,怎么好意思再接受您的帮助。”

  他缘何留在药堂这么久,两人彼此心知肚明,谁也没有说破。

  “有样东西,要还给你。”苏慕宜递出一个小木匣,“多谢你一直以来对皎皎的照顾。”

  贺兰桢清楚匣子里装着什么,是两年前他送出去的那把长命锁。

  “姑娘,有件事我一直想问您,但是不敢问。”他沉声说道,“小小姐的父亲呢?”

  苏慕宜笑了一笑,“他早就死了,病死的。”

  贺兰桢怔住,没料到居然会是这个答案,正要出言宽慰她,听见苏慕宜对自己说:“阿桢,你走吧,回你该回的地方去。”

  他没做声,暗自抚了抚那枚青铜扳指。

  时值多事之秋,沈家商号的一笔生意被舒弥官吏截下,要求东家亲自前去交涉。

  女儿马上就要动身南下了,苏慕宜心生犹豫,然而第二天,对方就派人送了只血淋淋的断手回来,以示警告。

  为了保住商队上下几十口人的性命,她不得不带上护卫,离开雁城一趟。

  临出发前,苏慕宜把皎皎送上马车,叮嘱女儿,“不可以偷偷吃糖,张嬷嬷会看着你的。”

  皎皎乖巧地点了点头。

  女儿什么都好,唯独特别喜欢甜食,简直与那人一模一样。

  送马车出了城,苏慕宜翻身上马,与随行护卫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皎皎坐在嬷嬷怀里,悄悄往袖子里摸去,立刻就被发现了。

  张氏拿走那包粽子糖,“小小姐,姑娘叮嘱过的,不能多吃糖。”

  皎皎失望地捧着小脸坐了会儿,忍不住掀开车帘一角。

  已经出了雁城,马车行驶在荒漠中,烈阳当空,一阵风吹来,险些教沙子迷了眼睛。

  张氏把她抱回来,“小小姐睡会儿吧,明天早上,就能到蓟州了。”

  “蓟州?”皎皎第一次听到这个地名,觉得很新奇。

  “我们要从蓟州取道,如此才南下能去灵州。”张氏慈爱地道,“小小姐别怕,蓟州城里都是大燕人,他们很和气的。”

  皎皎有点困,伏在嬷嬷怀里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繁星密布,夜色静谧。

  张氏取来牛乳和,皎皎吃了两口,听见车外风声呼啸起来。

  她有点儿害怕,紧紧揪住张氏的袍袖。

  张氏轻轻拍她,“小小姐,没事的,是起风了,等这阵风沙过去就好了。”

  然而,风越来越大,像是野兽在嘶吼咆哮。

  护卫们围成一团,将马车护在其中,以此抵御风沙。

  呼啸风声中,传出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黑暗中,亮起火把,有人高声用胡语吆喝道:“这里有燕人!”

  张氏搂着小皎皎,暗道不妙,她们遇上沿途洗劫的沙匪了。

  好在此行携带了二十来个身强力健的护卫,与沙匪们打成了平手,火速驾车往东行去,想要甩掉这些亡命之徒。

  车厢里颠簸得厉害,皎皎害怕地躲在张氏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风沙止住,四野寂静。

  忽然数支羽箭破空而来,车夫哀嚎一声,滚了下去。

  很快,护卫上前接替他的位置,奋力驾车。

  那阵火光越来越亮,张氏哆嗦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追过来的,并非蒙面沙匪,而是一小支北戎骑兵。

  他们运气不好,竟然遇上了途经此处的北戎人!

  北戎骑兵紧追不舍,羽箭密织如雨,护卫越来越少,张氏心急火燎,想起苏慕宜的托付,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便在这时,马车突然侧翻,摔到旁边沙沟里。

  张氏拼命将皎皎护在怀里,低声告诫她,“小小姐,待会儿千万别出声。”

  皎皎摸到黏糊糊的血,哭着说:“嬷嬷流血了。”

  张氏捂住她的嘴,摇了摇头,皎皎不敢再出声。

  北戎人追上前,劈开马车,车厢内只有一个老妪,肚子被碎片刺穿,血淌了一地,人已经没了气息。

  领队上前,往她背上补了刀,吩咐手下抢走财物,迅速离开,继续往雁城行进。

  直到周围再也没有动静,张氏睁开眼,支撑着起身,抱出藏在身下的皎皎。

  护卫的尸首倒了一地,小家伙满脸惊恐,眼中含着泪。

  张氏抬袖帮她擦去面上血迹,轻声道:“嬷嬷没事的,小小姐别怕,嬷嬷带你去蓟州。”

  说着,她一手捂着腹部伤口,一手牵着皎皎,跌跌撞撞往前走。

  她走过这条路,此处离蓟州还有十多里路,很快就能到了。

  皎皎擦干眼泪,紧紧牵着嬷嬷的手。

  阿娘说过,她已经三岁多了,要做个懂事的小宝宝。

  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的时候,张氏再也支撑不住,跌倒在地。

  她年事已高,又流了太多血,能坚持这么久已是奇迹。

  “嬷嬷,嬷嬷您怎么了?”皎皎跑过去,一双小手努力想要抱起她。

  张氏没有力气再说话,拼命抬手,往东南方向指了指,意思是要她继续往那处走,然后才闭上眼睛。

  皎皎哭了起来,“嬷嬷,快醒一醒呀。”

  令人心碎的哭声传出去很远,听闻动静,严郁迅速调转马头,带领部下循声赶来。

  黄沙之中,一位老妇人浑身染血,身上还伏着一个小小孩子。

  据探子回报,北戎人出没在通往雁城的官道,他连夜出城查探踪迹,却不想来迟一步,只撞见了一辆失事的马车,周围散落着二十来个护卫的尸首。

  他正要赶回城中汇报情况,就遇上了这对祖孙。

  老妇人已经死了,小丫头嚎啕大哭,很是伤心。

  严郁下马,把她抱了回来,小家伙冷不丁张口咬在他的手腕。

  “你是坏人!我不要跟你走!”

  “小朋友,叔叔不是坏人。”严郁忍痛,耐心和她解释,“你们昨晚遇上北戎人,他们杀了你的祖母,现在叔叔带你回蓟州,帮你找到家人好不好?”

  听到蓟州二字,皎皎松了口,抽噎着说:“我要回去找阿娘。”

  “我们刚刚没有发现你的阿娘。”严郁温声道,“叔叔不会伤害你的,等待会儿去了蓟州,就张贴布告,帮你找阿娘。”

  皎皎用手背抹去泪,抬起头打量严郁,觉得他面相周正,不太像坏人,轻轻问,“叔叔能不能把嬷嬷也带回去?”

  看清小家伙的长相后,严郁大吃一惊。

  虽然他与苏慕宜不过几面之缘,但至今还记得她的容貌,这孩子竟然与她有七八分像!

  他连忙问道:“你阿娘叫什么名字?她是哪里人?家住何处?”

  “阿娘叫阿兰珠,是舒弥人,我们住在雁城。”

  原来是他弄错了,严郁收起惊讶,用披风裹住皎皎,并吩咐部下把那老夫人一并带上。

  回刺史府后,他先找到薛明姝,把怀里酣睡着的孩子递给她看,压低声音道:“在城外捡来的,这孩子的祖母被那帮杂碎杀了,只剩她一个人。”

  望着那张神似故人的小脸,薛明姝同样惊诧不已,“这不可能,苏姊姊分明已经……”

  严郁把皎皎放到榻上安置好,将她拉到屋外说话,“我问过了,姓名籍贯都对不上,你说这世上会不会有长得很像的两个人?”

  自然是有的,一想到此,薛明姝便有些伤感,“要是苏姊姊还在,她的孩子,定然也会是这般讨人喜欢。”

  “此事,我现在还不敢报给主上。”严郁道,“明姝,你先照看小家伙,等她醒来后,记得问一下她的名字,具体住在何处。”

  薛明姝点头,吩咐浮翠去西市买两身小衣裳回来,等孩子醒来后,好给她换上。

  因先前受了极大惊吓,皎皎这一觉睡得极沉,醒来时,日头已经偏西了。

  床边坐了一个长得十分好看的姑姑,温柔地注目着自己。

  “宝宝,别怕,姑姑不是坏人。”薛明姝柔声哄她,“告诉姑姑,你叫什么名字?”

  “皎皎。”

  薛明姝又问,“皎皎,你知道家住在哪里吗?”

  皎皎仔细回忆,给她指了个方位,薛明姝认真记下,把她抱起来,“走吧,姑姑给你洗个澡。”

  这位姑姑温柔和善,皎皎很喜欢她,乖巧地道谢:“谢谢姑姑。”

  薛明姝帮她洗了澡,换了新衣裳,重新扎好小揪揪,又递给来一个拨浪鼓,“拿去玩吧。”

  皎皎点头,摇了几下,听见隔壁传出猫咪的叫唤声。

  “姑姑,是有猫猫吗?”

  薛明姝想起来,衔蝉奴和踏雪都养在她这里,待会儿兄长可能要来看望狸奴,于是说道:“是别人养的猫猫,不是姑姑养的。”

  皎皎便没有继续追问。

  薛明姝抱着她去找严郁,他拟好了寻人布告,准备明日就张贴出去。

  小家伙自顾自玩得开心,两人悄悄凑在一起说话。

  “长得真的很像苏姊姊,不知道她的阿娘究竟是何模样。”

  严郁道:“还是别让主上看见了。”

  薛明姝晓得他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兄长他不是这样的人,也许旁的男人会找容貌相似的替身,但兄长他绝对不会,他的心里从来就只有苏姊姊一人。”

  玩了许久,皎皎又困了,薛明姝带她回去睡觉。

  小家伙很乖,不要哄,自己就能睡着。

  薛明姝却没有睡意,踌躇许久,还是披衣起身,去找严郁商量对策。

  她刚走,霍便过来探望狸奴了。

  来漠北的时候,他把衔蝉奴和踏雪一并带上,打算以后让小表妹和严郁继续养着,交给别人,他不放心。

  狸奴到了夜间分外精神,霍用孔雀翎逗弄它们,看着它们追逐打闹。

  房门开着,夏夜风挟卷燥意拂进来。

  皎皎站在门外看了许久,见那人满头灰白,便以为是祖父辈分,软软糯糯地出声:“爷爷……”

  霍应声回首,皎皎眨了眨眼,连忙改口:“伯伯,是您养的猫猫吗?”

  门外阴影处,站着一个小小孩子,眼巴巴地望着他。

  霍看不清她的模样,便问:“你怎么进来的?”

  “是严叔叔把我捡回来的。”小家伙条理清晰地答。

  好端端的,严郁怎么捡了个孩子回来?霍暗自思忖,又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皎皎。”

  “娇娇?”

  见他听岔了,皎皎纠正道,“是皎皎呀,皎皎贞素。”

  霍冲她招手,“进来吧。”

  皎皎迈过门槛走进去,礼貌地询问:“伯伯,我可以和猫猫一起玩吗?”

  忽然,霍眼底起了波澜,面露惊讶,厉声问:“你阿娘是谁?”

  皎皎被他吓到,害怕地躲到圈椅后面,一股脑全报了出来:“我阿娘叫阿兰珠,是舒弥人,我们住在雁城,我和阿娘走散了。”

  霍苦笑,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孩子呢?她四年前就不在了啊,他抱着她,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子一点点凉去,这孩子不过凑巧与她长得像罢了。

  他这才稍稍平复心绪,向小家伙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伯伯。”皎皎看着他,“严叔叔也问过的。”

  “想和猫猫一起玩是吗?”霍温言道,“你过来。”

  皎皎半信半疑地走了过去,握住那支孔雀翎。

  “嘴边有块黑斑的是衔蝉奴,爪子长了一圈白毛的是踏雪。”霍告诉她,“它们很温顺,不会乱抓人,你可以用鸟羽逗逗它们。”

  皎皎依言照做,狸奴一扑而上,逗得她开怀大笑。

  玩闹许久,小家伙把孔雀翎还给他,看见小案上放着一盘海棠糕,又问:“伯伯,我可以吃一块吗?”

  得到霍准许后,皎皎手脚并用爬到圈椅上,拿起一块掰开,分给霍一半,“给您。”

  他伸手接过,“你爹爹呢?”

  “爹爹死了呀。”小家伙咬了口海棠糕,“阿娘说的。”

  “抱歉。”霍道,“除了你阿娘,家里还有什么人吗?他们什么时候能来接你?”

  “还有贺兰叔叔。”

  小家伙很快吃完了,想再拿一块,却被霍制止,“小孩子不可以吃太多糖。”

  阿娘也总是这么说,皎皎眨了眨眼,与他商量,“再吃半口呢?”

  “半口也不行。”霍斩钉截铁道,“我让仆妇过来,带你去睡觉。”

  他还得回去问问严郁,这孩子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皎皎抿着小嘴,眼里含着一汪泪,鼻头红红的。

  霍从来没有哄孩子的经验,只好认输,“那好,你再吃半口。”

  皎皎拿起来,心满意足咬了一大口,还给他,“谢谢伯伯。”

  看着手心里那块只剩下一块小角的海棠糕,霍哭笑不得。

  等到仆妇把小家伙带回去后,霍总算得了清净,关好房门,去到严郁屋里。

  恰好薛明姝也在,霍突然造访,两人有些慌乱,但其实他们仅仅在商议怎么帮孩子找家人而已。

  “我看见那个孩子了。”霍道,“说说吧,怎么一回事?”

  严郁把今天的见闻一五一十道出,霍听完,不由颦眉,“同行的人都被杀了,只有这孩子活了下来?”

  薛明姝点头,怕他撵走皎皎,“兄长,你就让她在府上先待着吧,若是你不想看见她,我就把她带出去,保证不在你眼前晃。”

  他何时说了要赶人走?霍淡淡道:“你照看好她,阿郁快些帮她找家人,马上就要打仗了,一直留在府中,也不是长久之计。”

  薛明姝舒了口气,忙不迭应下。

  然而,布告张贴出去,却一直没有人找到刺史府来。

  这天黄昏,霍巡视完兵营回府,小家伙又跑了过来,礼貌地问他:“伯伯,我可以和猫猫一起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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