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降服母老虎_混迹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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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降服母老虎

  傍晚回家,在楼下正好遇见蒋文婷。

  李牧心里一哆嗦,刚想躲,被她瞅了个正着。

  蒋文婷一见,怒发冲冠,眼睛一瞪伸手一指,就像吃人一样,唰唰唰逼过来,爆喝出声:“站住!”

  李牧只能强装镇定的站在那儿,还一脸的莫名其妙。

  心虚是有理由的,丁书生跳槽这件事,没跟这姑奶奶商量,蒋文婷打心眼儿里不想再让丁书生去企业上班,扛雷背锅,整天跟孙子一样求爷爷告奶奶,当专家多好,钱也不少挣,还能当爷爷。

  丁书生则有自己的想法,当专家固然好,但是专家的门槛儿太低了,想当专家,注册安全工程师证,是唯一的硬性指标,剩下的就是找对门路。

  这几年,随着安全环保形势日益严峻,各企业开始鼓励员工积极报考注安师,有的企业甚至明码标价,只要拿到证,每月工资涨一千!这种形势下,短短几年时间,报考人数呈爆发式增长,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万一就考上了呢!

  关键是,不考不知道,一考吓一跳,这个证儿,真的没什么太大难度,比当年小学考初中容易多了!

  毫不夸张的讲,注册安全工程师证,是考试难度最低的证之一,报考条件很宽泛,资质审核更是走过场,没人管你的毕业证是不是买的,也没人追究你的工作年限和性质是否符合要求,只要公司给开证明了,一切开绿灯!

  报名成功以后,开始备考,买几本资料,几套真题,只要不是太笨,象征性的看看,过不过的概率基本就是五五开。

  说白了,考这个证,之所以从头到尾这么容易,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业内一种大水漫灌式的激励政策,只要考了,安全意识终归是有所提高的,这就是初衷!ъìqυgΕtv.℃ǒΜ

  这种政策,跟当年各类职专遍地开花、野鸡大学无序扩张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就是漫灌,多少总有效果,实在不济,某种程度上还刺激了行业繁荣,拉动了经济增长。

  报考的人多了,过的自然也多了,拿到证儿以后,自然不可能继续留在车间当小班长,整天领着几个人掰阀门、通管子,怎么也能在车间捞个安全员当当。

  车间安全员干什么?大部分精力就是整天做各种安全资料,主要目的就是应付外部专家检查。

  外部专家查什么?其实翻来覆去就是那点儿事儿,抱着规范卡框框,跟流水线工人一样,没什么创造性,也没什么技术含量,一点儿也不深奥,难度甚至不如解一道初中数学题!

  说句大实话,接触多了,应付久了,谁都能当专家!

  这种专家,依附于第三方机构,第三方机构,懂的都懂,本身自带灰色属性,生存能力非常强大,并且对政策形势极度敏感。

  这几年,得益于严峻的安环形势,石化行业相关的各类第三方机构蓬勃发展,一度出现人员匮乏的情况。

  这种情况下,不少有证儿、又有经验的企业安全管理人员就跳槽进入第三方机构,鼓捣鼓捣,摇身一变,披上了专家的华丽外衣。

  通过这一系列骚操作,很多人就像一下子掌握了社会生存秘笈,原来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真的比想象中简单和容易的多。

  人,还是得有梦想的,不然真的和咸鱼没什么区别!

  这绝对不是一句鸡汤,经历过的人才明白,这是一句警世名言。

  丁书生目前就是这类专家,很风光,挣钱也不少,实际上就是钻到政策的风口里去了,大钱被上面少数的人划拉起来,众多的人在下面喝汤,一派狂欢,乱象横生,确实比风口外的人强,但是也只是肉眼可见的强。

  风口一过,乱象肯定会要整治,未必就一定鸡毛,但一定会恢复原状。

  到时候,所谓的专家,跟普通人一样,也只是一份工作而已,混的好不好,还得凭本事。

  真正的专家,不管有没有风口,凭技术生存,始终活的很滋润。

  余新光就是为数不多的真正专家。

  真正的专家,不是靠堆砌证书,而是需要扎根在企业中浸淫多年,理论联系实际,不断修炼。

  丁书生跟着余新光混,余新光对丁书生很照顾,但是他不止一次对丁书生讲,如果有机会,还是要去企业中发展!

  所以,没等李牧召唤,丁书生就主动投奔而来。

  老友相聚,一切都很完美,唯一不完美的就是,母老虎蒋文婷毫不知情!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毫无疑问,蒋文婷对丁书生用情至深,她真的不在乎他挣钱多少,最最重要的,一定不能受委屈。

  所以,她坚决反对丁书生回企业当孙子,李牧当家做主的企业也不行!

  丁书生先斩后奏,一直没敢坦白,眼见马上就要走马上任,实在瞒不住了,昨天晚上,好好伺候了一顿,借着热乎劲儿,这才硬着头皮告诉了母老虎。

  谁知道母老虎还没提上裤子就开始不认人,勃然大怒,一脚将他从床上踹下去,接下来就是一顿大吵大闹,丁书生不敢解释,解释就是冥顽不灵,只能低声下气不断说好听的话,即便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很仗义,趁着母老虎上厕所的功夫,冒着生命危险偷偷给李牧发了一条紧急避险短信。

  李牧和路小西还没睡,听着对门的蒋文婷大吵大闹,俩人坐在客厅里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过去劝说一下。

  收到丁书生短信以后,两口子呈现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路小西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感情危机,闹就闹去呗,李牧的心则一下子悬起来,一想到蒋文婷肯定会找自己讨要说法,他就一阵头大。

  蒋文婷从厕所出来,怒气未消,看着像鹌鹑一样低头不语的丁书生,顿时觉得一身吵架的本事无处施展,当下气冲冲的就要去找李牧兴师问罪。

  好在她还算知趣,知道这么晚了,确实不合适,主要是担心惊扰到路小西,这才恨恨的将丁书生赶到客厅里,自己关上门埋头大睡。

  只有休息好了,明天吵架的时候才能发挥最强战斗力!

  一觉到天亮,看了看楼下停车位,知道李牧已经出门,正想打电话约战,结果学校有事儿,乱七八糟的一忙活,把这事儿给耽搁了,一直到下班回家路上,这才想起这茬儿,正琢磨要不要打电话呢,你说巧不巧,一抬头看见了!

  蒋文婷顿时就像被捅了窝的马蜂一样,气势汹汹的逼了上来。

  “怎么了,生这么大气?”李牧卑谦赔笑。

  蒋文怡咬牙切齿,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她不是不识大体的女人,男人的决定总要尊重,事已至此,无力回天,但是这口气必须要彻底发泄出来!

  “装!继续装!”蒋文婷一看他这装傻充愣的样儿,气就不打一处来,握紧拳头,说一句捣一下,用尽全力,毫不留情。

  “哎吆,卧槽!疼!”李牧吃痛,东躲西藏,看着蒋文婷一脸委屈的喊道:“你总得跟我说说为什么吧,我怎么知道哪里得罪你了?”

  “我问你,丁书生为什么又跟你勾搭到一起去了?你是要累死他吗?”蒋文婷嗷嗷叫。

  李牧吓的东张西望,恨不得弄块抹布把这虎逼娘们儿嘴塞起来,什么叫勾搭?!让旁人听去会产生多不好的误会!

  “你别动我!”蒋文婷一把扒拉开李牧来回比划无处安放的双手,气呼呼的说道。

  就在这时,李泽雅开着车把路小西接了回来,李泽雅自然认识蒋文婷,知道她性子大大咧咧,但是真没见过这么彪呼呼的一面。

  “嫂子,怎么了这是?”看到眼前这一幕,李泽雅一脸紧张的问道旁边的路小西。

  如果不是了解和信任当哥的,她肯定认为这俩人有事儿,看这架势,很明显就是桃色事件冬窗事发的桥段啊!

  路小西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不用管,装看不见,过去就行~~”

  李泽雅噢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开着车,打算从两人身边过去。

  李牧扭头一看,顿时就像看到了救世主,正准备屁颠屁颠的上前迎接,被蒋文婷一把薅住:“你给我说清楚了!”

  “别闹,再惊动了孩子~~”李牧扭头看着蒋文婷,一本正经的说道。

  一句话把蒋文婷堵的不要不要的,不解气,但真的担心惊到路小西,当下涨的脸色通红。

  路小西早就摇下车窗,见到这一幕,笑呵呵的说道:“不用管我,我接着上去,你俩继续~~”

  蒋文婷得意一笑,李牧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好不容易安抚好蒋文婷的情绪,并且成功将她带到了车上,李牧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你给我家书生开多少钱?”蒋文婷的怒气基本上发泄的差不多,坐在副驾驶上,开始跟李牧谈条件。

  “月薪一万二,税后~~”

  “你知道我家书生现在挣多少吗?”蒋文婷斜了李牧一眼,淡淡的问道。

  “多少?”李牧很配合的问道。

  “只多不少,多的时候冒两万!你这打发叫花子呢!”

  “我觉得吧,挣钱只是一方面,关键还要看以后的发展,平台很重要的,第三方机构。。”

  “放屁!别给我画饼!咱俩谁不知道谁啊,你小子变坏了啊,这才几天,学会画饼了,看不出来还挺有当官的潜质的~~”蒋文婷毫不客气的打断李牧的话,像机关枪一样突突道。

  “画个狗屎!你听我说完!”李牧怒了,作势要给蒋文婷一巴掌。

  还别说,真给唬住了,蒋文婷只是挑衅的干瞪眼,却连个屁都没放。

  “你别觉得这个专家很吃香,假象而已,我不否认确实挣钱不少,但是不长久,这种黑吃黑的乱象早已经让很多企业忍无可忍,甚至已经影响到地方财政收入,政府也意识到这一点,以后第三方服务会越来越正规,该承担的责任一样少不了,前段时间,淄博有家工厂爆炸,一家设计院,三家评价机构,相关负责人和设计人员都被判了刑!”

  “我不能说第三方机构的寒冬即将到来,但是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没有真才实学,专家会越来越难混!”李牧认真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家书生没有真才实学?”蒋文婷脑子转的很快,马上一脸不爽的质问道。

  “差点儿事儿~~”李牧也不客气。

  “跟着你就能有真才实学了?”蒋文婷嘲讽道。

  “嗯!”李牧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蒋文婷瞬间无语,这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厚啊!

  “我知道你不想让他整天装孙子,我跟你说实话,只要活着,谁都得装孙子,傻逼才会自恃清高整天想着给别人当爷爷!”李牧毫不避讳的说道,以两人的关系,无需修饰语言,怎么明白怎么来。

  蒋文婷不说话。

  “只要别是真孙子就行!”

  “我跟你保证,如果不得不给别人低头,我先去当这个孙子!尽量不委屈你家书生!”

  蒋文婷面无表情,直勾勾的看着李牧,心里却莫名感慨,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险狡诈,同时又爷们儿气爆棚啊!

  就在李牧打算继续组织语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时候,这个傻娘们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那你先叫我一声奶奶听听~~”

  “傻逼!”李牧冷着脸,言简意赅的喝道,然后也不搭理她,毫不犹豫的推门下车,他自然看到蒋文怡眼中那丝笑意,不管怎样,这位姑奶奶总算拿下了!

  李牧很清楚,蒋文婷压根儿不是小肚鸡肠的忸怩性子,只要让她痛快发完火,什么都好说。

  “妈的!你这是在作死啊!”蒋文婷大怒,紧跟着从车上追杀下来。

  李牧看上去很淡定,却脚步飞快的往楼道里走去,眼见蒋文婷追了上来,顾不上保持风度了,一个箭步窜进去,然后像猴子一样蹭蹭蹭爬到了四楼。

  对门,悄悄开了一道缝,丁书生探头出来。

  李牧冲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丁书生见状,悄悄缩了回去,整个过程像幽灵一样无声无息。

  此时,李牧已经窜到了自家门口,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李牧侧身钻了进去,顺手一带,了无痕迹。

  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和默契,楼道里只剩下蒋文婷狂奔和低声恨骂的声音。

  第二天,余新光突然给李牧打电话,让他抽空过去一趟,说是打算推荐一个人,看看合适不合适。

  李牧兴致勃勃的前往。

  余新光给他泡了一杯茶,开门见山的说道:“你不是着急忙慌的四处挖人嘛,昨天去淄博办事儿,跟原来的老同事聚了聚,一个老伙计,马上退休了,不想这么早就无所事事,也不想返聘回原单位,在一个公司待了大半辈子,真的是够够的,琢磨着想换个环境发挥一下余热,我马上就想到了你~~”

  “中石化的?”

  “嗯,下属企业,干了一辈子电气,纯技术性人才,有点儿轴,有点儿闷,别的也不太懂,能不能符合你的需要,人家能不能看上你这座小庙,都得当面聊聊看~~”余新光笑着说道。

  都说国企臃肿,效率低下,但是不可否认的一点是,那里真的是卧虎藏龙,而且特点鲜明,全才凤毛麟角,专才比比皆是,举例而言,开叉车的,能用叉车臂开啤酒瓶,搞电焊的,上手就是鱼鳞焊,焊接出来的东西,各个都像艺术品。

  国企落寞,有着非常复杂的历史因素和社会背景,但是国企的路子,永远都是最正统的,尤其是在人才培养方面,舍得真金白银的投入,从不投机取巧急功近利。

  曾经有一次,李牧听彭总闲聊,说起山东企业和南方企业的区别,感慨良多。

  南方企业,很有活力,特事特办效率高超,总是走在时代和政策的前沿,各种奇思妙想如泉涌,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家做不到。

  山东企业,大多有板有眼,不太懂变通,究其原因,是因为山东的企业,很多管理和技术人员都是国企出来的,甚至不少企业本身就是国企的底子。

  两种模式孰优孰劣,并无定论,只能说,如果企业想搞大搞强搞长久,必须充分融合两种模式的优势。

  “这种厉害人物,我哪有资格挑三拣四?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搞过来,有这样一尊大神坐镇,心里才真的有底气!”电气这一块儿,最容不得半分马虎,李牧两眼放光,哈喇子差点儿就要流下来,看着余新光,无比殷切的恳求道:“您帮我出出主意~~”

  “老头老家就是潍坊的,落叶归根,另外呢,钱不是决定因素,环境和心情才是最重要的,当个纯技术顾问,别有什么糟心事儿,也别太累,简简单单发挥一下余热就好~~”余新光笑着说道。

  李牧点点头,若有所思。

  “要不我带你拜访一下?”余新光问道。

  “现在?”李牧大喜过望。

  “就现在,不远,开车也就一个小时!”

  余新光打电话跟对方约好后,两人说走就走,开车直奔淄博。

  余新光对彭总的新公司很感兴趣,不停的问东问西,李牧也没什么避讳的,如实回答,同时还请教了不少问题。

  “您觉得给多少合适?”聊起即将拜访的对象,李牧抽空问道。

  这种纯搞技术的,很多确实是不屑谈钱,觉得很庸俗,绝对不会开口跟你讨价还价,但是不代表不在乎钱,所以,一把给准,很重要。

  给少了,有可能上来就搞砸了。

  “像这种人物,一般很受设计院欢迎,设计院给出的价码大约就是二十万左右,这个二十万,需要干活,但是不需要承担责任,所以给多少,你根据实际情况看着定~~”

  李牧点点头,心中了然。

  “给多少,你能定?”余新光看了李牧一眼,饶有兴致的问道。

  “二十万,能定~~”李牧笑了笑,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他跟余新光知根知底的交情,所以没必要掩饰这丝怯意,他真心觉得自己现在的境界和阅历,不足以担起这么重的担子。

  余新光摇头叹息:“知人善任,用人不疑,彭总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你也没必要露怯,要相信这些大人物的阅历和眼光,既然交给你去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有些事情,没经历过就觉得难,经历之后,其实也就那样~~”余新光善意的安慰李牧道。

  根据导航走,过了淄川就下了高速,东绕西绕,十几里地后,汽车在一条两岸郁郁葱葱的河边停下。

  两个人从车上下来,一脸茫然的四下张望,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余新光掏出手机拨打了过去,没有听到电话铃声。

  李牧眼尖,指着斜对面的树丛喊道:“那边!”

  余新光一看,一个戴草帽的人从树林中站起来,挥舞着胳膊冲两人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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