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作女_青袍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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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作女

  “长达三年的暖男之路?”陈景元不再嗑瓜子,好奇地问道:“啥意思?”

  田四正继续说道:“小兄弟,你可知在这个世上,最舒坦的事情是什么?”

  “是什么?”陈景元问道。

  “有人觉得,吃饱了饭,躺在床上睡一觉最舒坦;有人觉得,累了一天,躺在浴缸里美美地泡个澡最舒坦;还有人觉得,一泡尿憋久了,尿出来之后最舒坦。总而言之,每个人认为的舒坦都不一样。”田四正说道:“可我觉得,在这个世上,人伺候人,最舒坦。”

  “您这么有钱,还喜欢伺候别人?挺有意思的。”陈景元笑嘻嘻地说道。

  “当然不是了。我说得是被人伺候最舒坦。”田四正白了陈景元一眼,继续说道:“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就会受到来自父母的爱和呵护,没有父母的悉心照料,又有谁,能顺利地活到成年呢?儒家讲,父母离世之后,做子女的要在坟前守孝三年,为什么呢?那是为了报答在父母怀中度过的三年美好时光。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又有谁,会心甘情愿地伺候你呢?”

  陈景元笑道:“您的身边不是有许许多多的家奴仆人吗?”

  “这些人是为了从我这里赚工钱,我若是两个月不给他们发钱,你瞧瞧还会有几个人留在我的身边。”田四正说道。

  “田老爷,咱这里说那个王六郎和秦婉茹,您绕来绕去,到底想说什么?”陈景元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没有跑题。”田四正问道:“小兄弟,我来问你,若是你想娶一个心仪的女人为妻,但是你很穷,什么也买不起,你会怎么做?”

  “这样啊。”陈景元挠挠头,寻思了一阵,缓缓说道:“那我只能拼命地对她好了,期盼着打动那个女人的心,让她对我中意。”

  “温柔是穷困男人的唯一法宝。”田四正说道:“王六郎为了博得秦婉茹的芳心,那是费劲了心机。在那漫长的三年时光里,我这个做主家的,看到了一个清贫男人为了娶妻成亲,付出了太多太多的努力。王六郎给秦婉茹洗衣服,洗裤子,洗裹脚布,送点心,送兰花,送各式各样的好看的小石头,秦婉茹病了,王六郎守在床边三天三夜不合眼地照料,秦婉茹不高兴了,王六郎翻筋斗,扮猫狗的哄她开心。有时候,秦婉茹在我的母亲房子守夜,第二天一早,离开我母亲的屋门,王六郎一准守在门口,冬天里送棉衣,暖手炉,夏天里送驱蚊草,酸梅汤。有时候,我就在想,若不是王六郎上辈子欠这个秦婉茹的,就是下辈子秦婉茹要做牛做马才能偿还这份情意。人跟人,不应该是那个样子,千万不能欺负老实人的,欺负老实人会遭天谴的。”

  “田老爷所说的欺负老实人,难不成,三年之后,那个秦婉茹也没有嫁给王六郎?”陈景元问道。

  “是啊,若是最终他们结成夫妻,我还在这里发什么牢骚呢。”田四正双手一摊,缓缓地说道:“到后来,我才看明白,那个秦婉茹根本就不想嫁给王六郎。”

  “为什么?”陈景元问道:“是嫌弃他穷吗?”

  “十有八九是这样的。”田四正点点头,说道。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陈景元说道:“穷有穷的好处,能体贴人,知道心疼老婆,也是不错的,嫁给有钱人,未必会对她好。”

  “小兄弟看事情,十分地通透。”田四正称赞道。

  陈景元听闻此言,十分地得意,继续说道:“一家女,百家求,嫌弃王六郎穷,不愿意跟着他过穷日子,也是无可厚非,咱们这些做外人的,没必要对人家道德绑架,她不愿意嫁,跟人家说清楚就是了。”

  “气人就气人在这里。”田四正说道:“那个秦婉茹,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嫁给王六郎,过苦日子。但是,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跟王六郎说明白过这件事情。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来自王六郎那里的伺候与奉献,毕竟,她那个出身的女人,身边有个无怨无悔,甘为人下的暖男,这是一件十分称心,且十分体面的事情,在我们田宅,下人们都说,秦婉茹是仆人中的主子,王六郎是仆人中的仆人。”

  “这个王六郎太可怜了。”陈景元感慨道:“为了讨个老婆,传宗接代,真是费尽了心机,吃尽了苦头。”

  田四正说道:“老话说得好,饥不择食,慌不择路,寒不择衣,贫不择妻。穷人啊,要想讨个老婆,是非常艰难的一件事情。”

  “那么后来,王六郎讨到老婆了吗?”陈景元追问道。

  “讨到了。”田四正说道:“后来,我找到我的母亲,跟她老人家专门谈了这个事情,我跟母亲说,您瞧瞧您,好心办坏事,那个秦婉茹根本就不想嫁给王六郎,您老人家非要从中撮合,结果,三年,王六郎像个缺心眼的傻小子一样,被秦婉茹戏耍。您自己瞧了瞧,把这个事情尽快了结了吧。

  我母亲被我这么一说,当时就把秦婉茹唤到身前,逼问道:你今日给我一个痛快话,你到底愿不愿意嫁给王六郎?

  那个秦婉茹支支吾吾,到头来,也说出个所以然。

  我母亲看明白了秦婉茹的心思,很生气,当时就把她赶走了。又把王六郎和一个叫莲儿的婢女唤到近前。母亲问莲儿,你觉得王六郎怎么样。你愿不愿意嫁给他做老婆,若是你愿意,我赏给你们五两银子,去城外盖三间房子,成家过日子,如何?

  莲儿听了我母亲的话,一脸为难地说道:奶奶,六郎哥确实是个老实巴交的好人,谁嫁给他,一生不会受气,可是,宅子里的人都知道,六郎哥的心思在那个秦婉茹的身上,若是,六郎哥愿意娶我,我倒是没有意见。

  我母亲听了这句话,指着王六郎的鼻子说道:三年前,我办错了一件事,不该撮合你和那个小贱人,今日,我想弥补这个错误,今日,我就问你一句话,拿银子,娶莲儿,还是继续给秦婉茹那个小贱人做狗,你堂堂六尺男儿,给个痛快话吧。”

  “后来呢?”陈景元追问道。

  田四正说道:“后来,王六郎从我母亲的手中接过银子,跪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没过几日,他就跟莲儿成亲了。成亲之后,他们两口子回到我的府上,摆了一座酒席,宴请府上的丫鬟,老妈,车夫,厨子之流,小兄弟,你猜在酒席宴上,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陈景元问道。

  田四正说道:“秦婉茹大闹酒席宴,掀了桌子,砸了碗筷,指着王六郎的鼻子破口大骂,骂他是负心人,骂他辜负了自己。”

  “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今日,我算开了眼。”陈景元不住地摇头,感慨道。

  田四正继续说道:“喜宴不欢而散,这件事情传到了我的耳中。我听了之后,动了肝火,我决定要对这个秦婉茹,进行一次惩戒。”

  “田老爷把她赶出田宅了?”陈景元问道。

  田四正摇摇头,说道:“比这个要严重一些。”

  陈景元又说:“您动用家法,打她了?”

  田四正又摇摇头,说道:“比这个,还要严重一些。”

  陈景元无奈地说道:“我猜不到了。”

  田四正说道:“我带着秦婉茹,出去玩了一天。”

  “什么?”陈景元愕然道:“这算什么惩戒?”

  田四正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让她坐在我的马车,去城里最大的戏园子,听了一场戏,又带着她去城中最好的酒楼,吃了一顿饭,最后,带着她去城中最大的绸缎庄,买了一匹绸缎,这一天下来,花了我二两银子。你猜后来发生了什么?”

  陈景元说道:“她是脱了自己的裤子,还是脱了田老爷您的裤子?”

  田四正笑道:“她先脱了自己的裤子,然后又来脱我的裤子,可是,被我拒绝了。”

  陈景元挠挠头,不解地问道:“投怀送抱的好事,为什么要拒绝,再说,您也在她身上花了钱。”

  田四正微微一笑,说道:“我的身边又不缺女人。”

  陈景元感慨道:“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饿汉子不知饱汉子虚。有钱人的世界,我是搞不懂啊。”

  田四正笑道:“小兄弟,你承受了与年龄不相符的智慧。”

  陈景元一脸困惑地说道:“田老爷,我想不明白,您为什么要用花钱的方式,惩戒秦婉茹?”

  “小兄弟,你知不知道。”田四正笑吟吟地说道:“有许多出身贫寒的小姑娘,从小到大,一直在做一个梦。”

  “什么梦?”陈景元问道。

  田四正说道:“她们幻想着有一天,一个出身豪门的富家公子来到她的面前,对她一见钟情,包容她的一切缺点,死心塌地地对她好,为了她甚至放弃自己门当户对的未婚妻,为了她甚至与家族中反对这门亲事的亲人反目成仇。这是小姑娘们心中最美的梦。”

  “做个有钱人真好。”陈景元感慨道:“每天闲暇的时候,可以坐下来,琢磨小姑娘的心思。”

  “不明白这些人心里想得是什么,我如何在她们的身上赚钱呢?”田四正不慌不忙地说道。

  “说得也是。”陈景元认可了田四正的话,接着问道:“田老爷,您说说看,想我这个年纪的半大小子,每天心里想得是什么呢?”

  田四正寻思了一阵,笑道:“十有八九是一夜暴富,妻妾成群。”

  陈景元挑起大拇指,称赞道:“不愧是田大老爷,这两句话,说到了我的心坎里——对了,田老爷,问您一个问题,假如,在你的面前,有两个女人,一个是四十岁的中年女人,徐娘半老,情史丰富,但是家资巨富。另外一个是十八岁的青春少女,情窦初开,清纯可爱,但是出身贫寒。若是你,该怎么选?”

  田四正笑道:“这个问题有意思,如何选择,要看我自身的条件如何,我若本来就是一个有钱人,一定是选择十八岁的少女喽!”

  “如果您是一个穷困潦倒,身无分文的人呢。”陈景元追问道:“您会选择那个四十岁的中年女人吗?”

  “不会。”田四正摇摇头,说道。

  “真有志气,学生佩服。”陈景元挑起大拇指说道。

  田四正扮个鬼脸,笑吟吟说道:“四十岁的女人太年轻了,有没有上些岁数的,七老八十,瘫痪在床的那一种,最称我的心思。”

  “……”陈景元一时无语,好半天,搜肠刮肚,想出一句话,说道:“有钱人的想法,我这样的穷人永远也琢磨不透。”

  “过奖了。”田四正不动声色地说道。

  “对了,田老爷,您后来是如何处置那个秦婉茹的?”陈景元问道。

  田四正说道:“我带她出去玩了一天,让她见识了世间的繁华一角,就让我母亲给了她一笔遣散费,将她赶出了田宅。”

  “后来呢?”陈景元问道。

  “后来啊……”田四正冷笑一声,说道:“后来听说,有媒婆去她家保媒说姻缘,说了五六家寻常百姓,都不称她的心思。媒婆便问她:小姑奶奶,你到底想嫁个什么样的夫君?

  秦婉茹说道:我要婆家在望舒县的繁华处置一处四合院,房契上写我的名字,我还要二十两银子的彩礼。我不要跟公婆住在一起,姑奶奶前十年光干伺候人的活了,不想嫁人后还要伺候老头子,老婆子。”

  陈景元听闻此言,愣了许久,开口说道:“若是她嫁给您,这些条件倒是可以满足。”

  田四正笑道:“可是,我才不要娶她。她自己也不想想,除了陪我睡觉,她还能做什么呢?话说回来,我要找人陪我睡觉,至于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

  “曾经沧海难为水。”陈景元感慨道:“她用您当作择偶的标准,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田四正说道:“媒婆们听了她的要求,知难而退,从那以后,无人再登她家的门槛。直到半年之后,她才把自己嫁了出去。”

  “天啊,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陈景元惊叹道:“还真有男人瞎了眼睛,敢娶她过门啊!那个男人是做什么的?”

  田四正说道:“在赌局中给人家看场子的。”

  “很有钱吗?”陈景元问道。

  “家徒四壁,一名不文。”田四正说道。

  “这样的人,秦婉茹怎么会嫁?”陈景元好奇地问道。

  “这有什么可好奇的。”田四正说道:“若是一个人特别迷恋一个事情,不在这个事情上栽跟头,是不可能的。”

  陈景元问道:“那个男人是怎么把秦婉茹骗到手的呢?”

  田四正随手从桌上拿起一个茶碗,对他说道:“你看这个茶碗,不值几文钱,可是,我对你说,这是宋朝的官窑,我花五百两银子从京城的古玩店淘来的,你再将这个茶碗捧在手中,心中的感觉跟方才能一样吗?”

  “不一样了。”陈景元摇摇头说道:“现在,我的心里有两个想法,第一,千万别摔了,我赔不起,第二,趁您不注意,我要把它偷走,据为己有。”

  田四正说道:“那个男人对秦婉茹说,他是赌神,手段非常非常高明,一个晚上,就能赚几十两银子。秦婉茹开始时不信,可是,那个男人送给她许多的假首饰,假元宝。又借了很多的外债,给她买绸缎,买胭脂水粉。慢慢地,秦婉茹真的相信他是个有钱人。那个男人最后玩了一手绝活,让秦婉茹不得不嫁给他。”

  “他是怎么做的?”陈景元追问道。

  田四正说道:“他想办法,把秦婉茹的肚子搞大了。最终,不得不嫁给了他。方才你对我说,秦婉茹说有人半夜三更跑到她的窗前装神弄鬼,十有八九,就是那个男人的手笔。”

  “是啊。”陈景元点点头,说道:“田老爷根本不会在她的身上用那么下作的手法。”

  田四正说道:“她与那个男人成亲之后,发现了真相,家里不但没有一文钱,还欠了一屁股的外债,她便跟那个男人哭闹,开始时,那个男人还哄她几句,到后来,没了耐心,便对她拳打脚踢,有一次出手过重,她小产了。躺在土坑之上,越想越是憋屈,最后,一个想不开,服毒自尽了,临死之前,留下一句遗言。”

  “什么遗言?”陈景元问道。

  “她对隔壁的一个老妪说道:她与我田四正曾经海誓山盟,生前做不成恩爱夫妻,死后也要做一对亡命鸳鸯。”田四正一脸无奈地说道:“后来,那个老妪将这句话告诉她的丈夫,那个混混抬着秦婉茹的尸体,告到了衙门,说我诱骗良家妇女,最终,我赔了他十两银子,这才了事。”

  “这个秦婉茹,这辈子,也是够悲催的。”陈景元摇摇头说道。

  “悲催?悲催的事情还在后面。”田四正继续说道:“后来,那个男人赌输了一笔钱,无力偿还,就将秦婉茹的尸体卖给一户人家,做了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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