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恶报_青袍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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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恶报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曲阳感慨道。

  光头望了他一眼,一声叹息,充满无奈和苍凉地说道:“后来,我的儿子降生了。这是一件大喜事,我很高兴,把丈母娘接到家中,伺候月子。有一日,丈母娘将我唤到身前,一本正经地问道:姑爷,开心吗?

  我忙不迭地点头,嘴里说道:开心,开心,得了一个大胖儿子,怎么会不开心呢?

  丈母娘说道:这个事情,是不是要感谢我的女儿,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吃尽了苦头。

  我说道:是的,是的,从今往后,我一定要好好待她。

  丈母娘继续说道:姑爷,你瞧瞧你,有家有业,有妻有儿,多让人羡慕。再瞧瞧你那苦命的小舅子,眼见着二十好几的人,连个媳妇也娶不上,你这个当姐夫的,心里不着急吗?

  我说:您别着急,明日我便找媒婆给他说亲。

  丈母娘说:找媒婆,用得着你吗?没有房子,没有聘礼,谁会跟他?

  我说:我在望舒县的西城,还有一套房产,先借给小舅子住,如何?

  丈母娘哼了一声,嘴里说道:今日你得了大胖儿子,高兴,把房子借给我儿子住,明日,你不高兴了,会不会把我儿子从那套宅子里赶出去?不成,不成,你若是真心,就把那套宅子送给我儿子,立好字据,永远不能反悔。也不枉我儿子叫你一声姐夫。

  我听了,很不高兴,忍不住说道:他是你的儿子,你们做父母的有责任给他买房子,娶媳妇,我这个做姐夫的,没这个义务。

  说罢,转身我就走了。

  等到了晚上,我从绸缎庄回到家,听见我儿子哇哇的哭,一进屋,却见我媳妇和我丈母娘对坐床边,我儿子赤裸着身子,被丢在一边。

  我跑过去,给孩子裹好被子,抱在怀里,一边哄孩子,一边埋怨我媳妇:你这个当妈的是怎么回事?孩子哭成这般模样,你就眼睁睁地看着,袖手旁观,算怎么回事?

  我媳妇望了我一眼,冷冷地说道:孩子没有了,可以再生,爹妈却只有一个,弟弟与我是一个娘肠中爬出来的,血浓于水,这个孩子是你们家的香火,我们家的香火却还没有着落,想到这个,我觉得活在世上,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

  我说,天下竟然有你这样的女人,不配当妈,你滚吧。我自己找奶娘。

  丈母娘带着我媳妇,小舅子打点行囊,连夜离开了我家,走得时候,小舅子指着我的鼻子说道:你这种人,真是瞎了眼睛,我姐姐离开你,能找个强你千倍万倍的好男人。

  媳妇走了以后,孩子交给我母亲照顾,找了好几个奶妈,都喂不进奶去,眼见着,我儿子难逃夭折的命运。

  我母亲流着泪说道:咱家这么多的宅子,送他一套又如何?难道你真的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大孙子活活饿死吗?

  为了儿子,我低了头,去丈母娘家,用一张房契,换回了我的老婆。

  只是从那以后,我们的夫妻情分已经荡然无存,维持我们之间关系的只有那个襁褓中的孩子。

  得到房子之后,媳妇的娘家人再也没有出现在我家。但是,我能感觉得到,每个月,媳妇总是偷偷地送钱,接济她的娘家人。

  过了两年,有一天,有人给媳妇捎信,说她爹爹病重,媳妇放下手中的活计,匆匆忙忙地回了娘家。没过多久,又回来了,闷闷不乐。

  我也不问,因为我知道,一问,准破财。

  过了两天,她终于按耐不住,对我说道:你能不能借我十两银子。

  我说:这一次,借钱做什么?

  她支支吾吾,犹豫了半天,才说:我弟弟做生意赔了,债主堵门,你不帮他,我爹爹娘亲都要露宿街头。

  我说:娶了你,是我上辈子缺了大德。看在儿子的面上,我将你留在家中,若是看你们娘家人的面子,我早就一纸休书将你扫地出门。

  她的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哀怨地问道:你真的不帮我?

  我摇摇头,说道:不帮。

  她什么都没说,离开了家,回了她的娘家。

  后来,我听街坊说,她回了娘家,小舅子问她借到钱没有。媳妇摇摇头,说没有。小舅子十分生气,当时就把她赶出了家门,嘴里说道:没有钱,你回来做什么?

  我丈母娘追出去,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别人家的婆娘,掌管财政大权,想花多少钱,就花多少钱,你瞧瞧你,十两银子都要不来,枉我养这这么多年,快走,快走,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果然跟娘家不是一条心。

  我媳妇失魂落魄,又回到了家。整整三天,不吃不喝,最后,她红着眼,问我一句: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难道不值十两银子吗?

  我说:你的娘家人,就是一群强盗,只是他们的手中,没有刀而已。

  我媳妇绝望地望了我一眼,对我说了她这辈子最后一句话:你会后悔的。

  当天夜里,她穿了一身红色的衣服,在这间宅子里,悬梁自尽了。

  我媳妇说得对,我真的后悔了。他的娘家人打上门来,闹了个天翻地覆,将我告到了衙门。县太爷最后判我赔偿他们家二十两银子。

  兄弟,你说说看,这算不算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个……”曲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光头又说:“老话说得好,家和万事兴,和气生财,自从我媳妇悬梁自尽之后,我家的财运一日不如一日,现在的日子,勉强可以维持。倒是我媳妇的娘家人,得了二十两银子的赔偿,开了一间酒楼,这几年,生意兴隆,我的小舅子在西城买了大宅子,出门坐两匹马的车子,去年的时候,生了一对龙凤胎,我那丈母娘,每天抱着大孙子,去茶馆,嗑瓜子,听评书,安享晚年。我这心里,五味杂陈,不是个滋味。”

  曲阳安慰了一阵光头,两个人在陈父的见证下,签了买卖房屋的文书,签字画押之后,曲阳将五十两银子的银票交给了光头。

  光头接过银票,回头望了一眼宅子,眼中含泪说道:“我看出来了,兄弟是个高人,这间宅子,你接手之后,我那亡妻的魂魄,只怕再也没办法兴风作浪了。其实,她……算了,兄弟想怎样,就怎样吧。”

  曲阳搂着光头的肩膀,将一段桃木塞到他的手中,嘴里说道:“兄弟早些年,走南闯北,遇到一个高人,那个高人送了我一段桃木。你别小瞧这段木头,非同一般,这是许愿木,若是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用刀子刻在木头上,今夜子时,在自家院子,将它焚烧,不出三天,心想事成。”

  光头惊讶道:“真的吗?什么心愿都行吗?”

  曲阳小声地说道:“你想想,想好了就写在上面,三天之后,瞧一瞧,是否灵验。”

  第二日,傍晚时分,曲阳带着曲游拓在新买下的店铺里清理杂物,光头一路狂奔,闯进店铺之中,捂着肚子,气喘吁吁,缓了半天,这才抬起头,对着曲阳挑起大拇指,称赞道:“神人,兄弟真是神人。”

  曲阳微微一笑,托着光头的肩膀,缓缓说道:“老兄,莫着急,慢慢说。”

  “昨日,兄弟送我一块桃木牌,开始时,我没当真,拿回家,寻思着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就胡乱写了一个心愿。”光头说道:“哪知道,今天上午,这个心愿就梦想成真了。”

  曲阳问道:“怎么个梦想成真?”

  光头的脸笑成了一个包子,开口说道:“今天上午,我那个小舅子驾着马车出去,走在大街上,忽然间飞来一只鸟,在马头经过,两匹马,一起受了惊吓,一路狂奔,半条街的摊位都被踢翻了,损失惨重。”

  “马儿受了惊吓,可是不得了。”曲阳说道:“没伤到人吧。”

  “伤到了一个人。”光头说道:“县衙门李都头的小儿子,躲闪不及,被马车碾断了一条腿。中午,我那个小舅子就被李都头带着衙役,抓进了衙门大牢,据说,动了大刑。下午,受了损伤的一众商贩,聚集在小舅子开的酒楼前,要求赔偿。我那天杀的丈母娘,一着急,您猜怎么着?”

  “死了?”曲阳问道。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光头笑道:“当时,嘴歪眼斜,口吐白沫,中风了。”

  曲阳点了点头,嘴里说道:“也算恶有恶报。”

  “老弟,我思来想去,这张银票还是还给你吧。”光头从袖中摸出那张五十两银子的银票,双手托着,送到曲阳的面前,嘴里说道:“老弟是高人,帮我实现一个多年的夙愿,这间宅子,老哥我情愿送给你。就当交个朋友。”

  曲阳摆摆手,拒绝了光头的提议,笑吟吟说道:“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绕过谁。路是自己选的,后果要自己承担。从那家人开始算计你的那一刻起,他们已经开启了恶鬼之门,你体验过的痛苦,他们一家人会十倍百倍的体验。至于这张银票,老兄还是收回去吧,我们做的是交易,你送回了银票,这间店铺,兄弟如何用得心安理得?”

  两个人相互推辞了好久,光头最终妥协,收回了银票,毕恭毕敬地给曲阳鞠了一个躬,告辞离开。

  光头走后,曲阳唤过曲游拓,从袖中摸出一张五两的银票,递给儿子。

  “这件事情做得不错。这个月爹爹给你涨一两银子的零用钱。”曲阳说道。

  “多谢爹爹。”曲游拓双手接过银票,揣入怀中,对曲阳说道:“爹爹,昨夜孩儿按您的吩咐,潜入这个光头的家中,午夜子时,果然见他在桃木牌上写下一个心愿。孩儿用了隐身术,走到他的身边,看清了牌子上的心愿。说实话,这个光头心地不坏,他只是希望他的小舅子倾家荡产,若是写成家破人亡,孩儿做起来,只怕还有些麻烦。那个李都头大儿子,本来就是城中一霸,坏事做绝,一场车祸,将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恶人自有恶人磨。”

  “做得不错。”曲阳称赞道。

  “爹爹。”曲游拓问道:“为何不收下他的银票,毕竟,我们替他完成了心愿,收下那张银票,也不过分。”

  “这一次,咱们父子再进望舒县城,不是为了求财。”曲阳说道:“收了他的钱,他就变成了我们的雇主,不收他的钱,他永远欠咱们一个人情。眼光放长远一些吧。”

  “原来如此。”曲游拓点点头,明白了父亲的用意。

  深夜的时候,陈景元来到店中,帮忙收拾店铺,打扫卫生。忙碌了一阵,满头大汗,他停下手中的活计,对曲阳说道:“师叔,我师父,走了好几日,为何到今天,还不回来?”

  “你师父出马,去请两个师弟出山,共谋大事。”曲阳说道:“其中一个,是很好请的,另一个,不那么容易。这么久还没回来,只怕是卡在了第二个人的身上。”

  “老狐狸,什么事情,都被你猜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师父。”陈景元听到这个声音,登时大喜,冲出门外,只见师父苏冉飘在半空中,在她的身后,跟着一个长相猥琐,衣衫褴褛的中年乞丐。

  “元儿,来来来,师父给你引见一下,这个叫花子,便是你的四师叔——赵半衣。”苏冉指着身边的乞丐说道。

  “四师叔在上,弟子陈景元,给您老人家磕头了。”陈景元说罢,倒身便拜。

  “快快请起。”赵半衣伸出双手,托住陈景元的手臂,将他扶了起来。

  陈景元与赵半衣离得很近,提鼻子一闻,只觉他的身上,有一股不可描述的奇怪味道,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袖,两个清晰的油黑手印,印在了上面。

  “赵半衣,赵半衣,只是不知道,这个半衣,是上半身的衣服,还是下半身的衣服?”曲阳立在门口,抱着肩膀,笑眯眯地问道。

  “看到别人,都是下半身有衣服,看到三师哥,只剩上半身有衣服喽。”赵半衣笑道。

  “哟,这是什么道理。为啥见到我就脱裤子呢?”曲阳扮个鬼脸,一脸坏笑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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