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变故_青袍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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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变故

  过了几日,陈景元从私塾放学,没有回家,而是跑到了静安堂,迎面瞧见曲游拓,便打个招呼。

  曲游拓好奇地问道:“师哥,这个时候,你怎么来店里了,有事吗?”

  “这个,我想找你爹爹,请教一个事情。”陈景元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爹爹回胭脂林了,夜里才能回来,你有什么事,问我就行。”曲游拓拍着胸脯,笑道。

  “这个……这个……”陈景元犹豫了半天,开口说道:“师弟,你知道,身上带什么物件,可以改变人的运势吗?”

  “哪方面的运势?”曲游拓问道。

  “这个……这个……”陈景元支支吾吾地说道:“桃花运。”

  曲游拓望了一眼陈景元,一脸坏笑地说道:“师兄,你给我一百两银子,我帮你买个红宝石戒指,买个蓝宝石戒指,买个绿宝石戒指,买个猫眼石戒指,买个翡翠扳指,你戴手中,再镶一嘴的金牙,买一辆八匹骏马拉的锦缎马车,在望舒县的繁华街道走几圈,师弟可以保证,会有一大堆的青春少女,风韵美人争先恐后地上你的马车,扒你的裤子。桃花运要多旺,有多旺。”

  “别闹。”陈景元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跟你说正事呢!!”

  曲游拓眨眨眼,开口说道:“原来师兄不喜欢桃花运,你放心,有了你身上的那些物件,菊花运也是很旺的。”

  陈景元一脸的无奈,他知道,这个事情求助于曲游拓,无异于缘木求鱼,是不会有结果的。

  陈景元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走到堂前的仕女画前,望着画中的师父苏冉,呆呆地出神。

  “傻小子,你怎么了?”师父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师父!”陈景元没想到苏冉会跟自己说话,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有什么烦心事。与师父说说吧。”画中的苏冉笑吟吟地问道。

  “师父,徒儿……徒儿喜欢上一个姑娘。”陈景元吞吞吐吐地说道。

  “小猪崽终于对拱白菜这个事感兴趣了?”苏冉笑道:“这是好事。”

  “可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徒儿的心中好烦啊!”陈景元十分苦恼地说道。

  “为何烦恼?”苏冉问道。

  “那个姑娘,她已经与人订亲了。”陈景元说道。

  “俗话说,一家女,百家求,没订亲的姑娘,若是条件好,惦记的人会很多。”苏冉说道:“你喜欢上一个订亲的姑娘,恭喜你,你只有一个情敌,打败他,姑娘就是你的了。”

  “……”陈景元一时无语,良久才说:“那个姑娘是个千金小姐,家资巨富,据说,她的未婚夫,家世还要显赫。”

  “织女是天上的仙女,牛郎是地上的农夫,还不是照样做了恩爱夫妻。”苏冉笑道:“女人心,海底针,只要你的所作所为对了她的心思,她甚至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与你私奔的。”

  “哎,好烦啊!”陈景元再一次用手捂住了脸。

  “人世间有千千万万的陷阱,男欢女爱算是一个大坑。”苏冉说道:“得不到姑娘的芳心,痛苦烦恼,得到了姑娘的芳心,一样的痛苦烦恼。只不过,你没有经历过罢了,人生一世,关键在于体验。酸甜苦辣统统体验一遍,离开人间的时候,回首往事,不会因为胆怯而后悔。”

  “师父的意思,徒儿应该勇敢一些?”陈景元试探性地问道。

  “失败了,大不了挨个嘴巴,成功了,抱得美人归。”苏冉咬着后槽牙,一脸邪恶地笑道:“要玩,就玩把大的。”

  陈景元双眼放光,双拳紧握,信心满满地说道:“师父,徒儿知道了。”说罢,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苏冉望着徒弟远去的背影,笑骂道:“这个小兔崽子,还没告诉我,是谁家的姑娘。果然,男人只要遇到漂亮的姑娘,都是猴急猴急的,这个事跟岁数没有关系,都是一个德性。”

  一更天的时候,曲阳从胭脂林匆匆赶了回来。一进门,便将苏冉与赵半衣召唤在一处,对他们说道:“师姐,师弟,胭脂林出事了。”

  苏冉问道:“什么事?”

  “胭脂林的祝氏联合胡氏,两家狐妖要对我们曲氏开战了。”曲阳一脸焦虑地说道。

  “为什么要开战?”赵半衣问道。

  “这个事情,说来话长。”曲阳说道。

  苏冉不耐烦地说道:“那你就长话短说。”

  曲阳怯怯地望了一眼师姐,低眉顺眼地答道:“遵命。”

  曲阳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昨日,我们曲氏的族长把我召唤回胭脂林,是因为林中出了一桩命案,我们族长的儿子因为祝氏族长的两个双胞胎女儿,杀了胡氏族长的儿子。”

  苏冉与赵半衣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贵圈真乱。”

  “一点也不乱。”曲阳说道:“奸近杀,赌近盗。世间因为情爱之事发生的命案,多得数不胜数。”

  “那你就说说吧。”苏冉说道。

  曲阳说道:“我们族长的儿子,名叫曲游苫,胡氏族长的儿子,名叫胡念奴,这两个是换贴的结拜弟兄。祝氏族长的两个双胞胎女儿,一个叫祝青青,一个叫祝秀秀。长得美艳绝伦。两个女儿到了婚嫁的年龄,按照祝氏族长的意思,这两个女儿,一个嫁给曲游苫,另一个嫁给胡念奴。为此,他准备了两份丰厚的嫁妆,托媒婆分别找胡氏族长和我们族长说媒。胡氏与祝氏的部落实力大体相当,因此,看过祝氏送来的礼单,十分满意,很痛快得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可是,等到媒婆拿着相同的嫁妆礼单去找我们族长,却遇到了冷遇,曲氏的部落实力比祝氏要强盛太多,因此,我们族长看过那份礼单,觉得有些寒酸,他挤兑祝氏族长,说他抠门。安排饭菜招待的时候,按礼节,应该上八个菜肴的,可是,我们族长为了羞辱他,只上了六个菜肴。

  祝氏族长受到了侮辱,一怒之下,甩袖而去,回到自己的部族,就派媒婆找到胡氏族长,对他说,两个女儿都嫁给你儿子,行不行?

  胡氏族长犹豫了半天,最终勉强答应了这件事。于是,胡念奴一个人娶了祝青青和祝秀秀两姐妹。

  这件事,传到曲游苫的耳中,找他爹爹大闹了一场。却也无可奈何。

  胡念奴是识大体的,他觉得,不应该因为这件事,得罪我们曲氏,于是,约曲游苫吃饭,希望将这件事的负面效果化解到最小。

  吃饭的时候,胡念奴让两姐妹出来给曲游苫敬酒。曲游苫喝了几杯酒,醉眼惺忪,看双胞胎姐妹,美艳不可方物。色心大动,他问与自己结拜的兄弟曲游苫:兄弟,娶一对双胞胎姐妹,是什么体验?

  胡念奴也喝多了,一脸淫笑地对他说道:哥哥,这么跟你说吧,床榻之上,你对她们说,把屁股抬起来,于是乎,你掀起左边的狐狸尾巴,是一个雪白的屁股,你掀起右边的狐狸尾巴,还是一个雪白的屁股,两个屁股,都是你的。你想怎样,就怎样。大享齐人之福。

  曲游苫听罢,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过了几日,打听到胡念奴外出,他便一个人趁着夜色,潜入了他的宅子。想要对祝氏姐妹下手。

  哪知道,这两姐妹,武功了得,一顿拳打脚踢,把曲游苫打得鼻青脸肿,两姐妹对他说:我们两个女流之辈,不想与你一般见识,你滚吧,等我们夫君回来,定然饶不了你。

  曲游苫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胡念奴的宅子。过了三日,胡念奴果然派手下狐兵,请他到自己的宅子来一趟。

  曲游苫思前想后,穿了一身软甲,暗藏了一把利刃,带着一百亲兵,去了胡念奴的宅子。

  胡念奴将他请进宅子,沉着脸问他:你知道,今日为何请你来吗?

  曲游苫做贼心虚到了极点,低着头,不敢看他。

  胡念奴见状,对他说道:哥哥,你往身后看。

  曲游苫回头一看,只见祝氏姐妹从后宅走了出来,不怀好意地对他笑。

  胡念奴笑道:哥哥,听说,你对双胞胎很感兴趣啊!

  曲游苫听到此次,心说祝氏姐妹一定将自己前几日的行为告诉了丈夫,今日胡念奴唤自己来,绝对没安好心,不如先下手为强吧。

  想到此时,他抽出匕首,对准胡念奴的胸膛,一顿猛刺。胡念奴望着曲游苫,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不解,最终倒在血泊中,气绝身亡。

  祝氏姐妹大惊,怒道:曲游苫,你做什么,我们夫君说今日是你们兄弟结拜三周年,特地从花氏部族寻了一对双胞胎姐妹送你,你为何要杀了他。

  曲游苫听闻此言,抬头看,这才发现,在祝氏姐妹的身后,还跟着一对美艳的双胞胎姐妹。

  祝氏姐妹抄起兵器,召唤手下狐兵,就要与曲游苫拼命。

  曲游苫大惊,在亲兵的保护下,好不容易,这才逃出了险境。

  第二日,祝氏和胡氏组织了上千的狐兵,浩浩荡荡来到我们族长的宅子门前,要他交出曲游苫。

  族长将我紧急召回胭脂林,就是为了这个事情。祝氏和胡氏放言,三日之内,不交出杀人凶手,就要与曲氏开战。”

  苏冉听罢,哼了一声,冷冷说道:“这般下三滥的狗贼,留他做什么?直接交出去,根本用不着商量。”

  曲阳一声叹息,无奈地说道:“可是,他是我们族长唯一的儿子,未来曲氏部族的接班人,族长拼了性命,也要保住他儿子的性命。”

  苏冉冷笑一声,开口说道:“你们的族长好不要脸,他的儿子是儿子,人家的儿子便不是儿子吗?师弟,我来问你,那个胡氏的族长有几个儿子?”

  曲阳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胡念奴是他的独生子。”

  苏冉两手一摊,说道:“完了,绝后了。”

  曲阳说道:“胡氏的族长还有一个女儿,名叫胡念娇,我没见过,据说是个厉害的角色。”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赵半衣忽然间插嘴道:“师兄,我且问你,你说,那个祝氏一族,真的是下定决心与你们曲氏为敌吗?”

  曲阳摇摇头,说道:“曲氏、祝氏、胡氏,这三家,真正想开战的只有胡氏,老族长没了儿子,心如死灰,已经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

  赵半衣托着下巴,眯着小眼睛,说道:“那个祝氏,实力略弱于曲氏和胡氏,他们真的敢挑战曲氏的老大哥地位吗?我觉得不敢。而且,说句实话,他们的部族,其实没有损失什么,死得只是一个女婿而已。在祝氏老族长的心中,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姑爷,全面开战,值得吗?”

  曲阳说道:“师弟分析得没错,他们祝氏醉翁之意不在酒。帮助胡氏出面,向曲氏施压,若是成功了,他们是能得到一些好处的。”

  “什么好处?”赵半衣问道。

  “水井。”曲阳说道。

  “什么?”赵半衣没听明白。

  曲阳说道:“师弟可知这‘胭脂林’名称的由来?”

  赵半衣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曲阳答道:“前朝元成宗时期,有位韩姓的平章政事,一生仕途平坦,顺风顺水,待到顺耳之年,告老还乡,厌倦了喧闹与繁华,在望舒县城的郊外,盖了一座宅子,宅子后面是百里榆树林。韩老太爷膝下多子,年近五十,得一千金,乳名‘胭脂’,宠爱如掌上明珠。那位小姐长到十多岁,总是带着家奴到后院玩耍。她不喜榆树,便央求父亲种些漂亮的花草。韩老太爷为达女儿的心愿,命令家奴在榆树林的外围种下三百株杏树。三五年之后,杏树长成,开花时节,色彩艳丽,芳香四溢,韩老太爷为讨女儿的欢心,将这片树林取名‘胭脂林’。

  时光飞逝,眨眼间到了元朝末年,战乱四起,遍地盗贼,韩家后人避祸去了南方,宅子荒了,最早是曲氏的祖上来到此处,慢慢地占据了韩宅,修行、度日,繁衍后代。后来胡氏、祝氏、慢慢来此落户,形成了三大氏族,盘踞在此,已经有二百多年的历史。五十年前,又来了花氏一族,那个族群数量稀少,只有几百只狐,不值一提。

  为何我们曲氏是实力最为雄厚的呢?因为胭脂林一共有十五口水井,其中的十口都在韩宅附近,也就是说,我们曲氏控制着大多数的水井。一年四季都有稳定的水源。其他的氏族,水井数量有限,咸水井多,甜水井少,而且,水源不太稳定。冬春的枯水期,想要得到充足的水源,是不可能的,许多狐妖被迫就要离开胭脂林,去别的地方寻觅。”

  “师兄的意思,祝氏愿意跟着胡氏涉险,是想得到曲氏的一部分水源?”赵半衣问道。

  “就是这样。”曲阳答道。

  赵半衣寻思了一阵,开口说道:“胡氏的开战意志最为坚定,祝氏其实是在投机。那么,你们曲氏一族的态度又是什么样的?所有的曲氏都愿意为了保护那个曲游苫,血战到底吗?”

  “当然不是了。”曲阳摇摇头,开口说道:“虽然我们都姓曲,但是氏族内部还是大体分了两派,一是拜月,二是贵人。拜月派认为人类虚伪、狡猾、阴险、毒辣,是坚决不与人族打交道的,他们中的好多,一生都没离开过胭脂林,人类以太阳为标杆,白天出来劳作,狐族以月亮作为标杆,黑夜才出来活动,吸收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晚上面向月亮,盘膝打坐,向空吐纳,修炼内丹。我们现在的族长就是拜月派的。”

  “我记得你从前拜师的时候,曾经对我爹爹说过,你是贵人派的。”苏冉说道。

  “是的,我是贵人派的,什么是贵人派,就是离开胭脂林,积极主动地与人族打交道。”曲阳说道:“学习人类的文字,语言,行为习惯,拜人族中的修行者为师,这样进步是神速的,拜月派百年能完成的事情,我们贵人派二三十年就能完成。学成之后,治病救人,悬壶济世,修得也是人间大道。当然了,任何一个派别,有好就有坏,贵人派也有败类,好多狐妖为求速成,暗中研习采战之术,吸人阳精,这样的狐妖也不在少数。”

  “说了这么多。你们部族内部,想怎么解决这场纷争?”赵半衣问道。

  曲阳说道:“族长希望让出两口水井,平息此事。曲氏有四大长老,两个拜月派的长老坚决反对,说宁可血战到底,也不会让出一口水井。

  另外一个贵人派的长老说,从我们族中选出十名年轻貌美的狐女送给胡氏族长,作为补偿,想要多少儿子,全凭他自己的本事,不但平息的争端,而且,生出来的男丁,都是曲氏的外甥。”

  “还有一位长老,他是什么意见?”苏冉问道。

  “剩下的那位长老,就是我喽。”曲阳拍拍自己的肚子,缓缓说道:“我的意思,把挑起争端的胡氏族长干掉,一了百了。”

  苏冉冷笑一声,讥讽道:“你这是用一个新的错误,掩盖从前旧的错误。”

  曲阳一声叹息,有些疲惫地说道:“我刚说完自己的意见,就被族长和两个拜月派长老骂得狗血淋头。他们说,我没安好心,因为,我现在不在胭脂林居住,因此,唯恐胭脂林天下不乱,暗杀了胡氏族长,胡氏和曲氏一定会全面开战,到那个时候,胭脂林真的要惊涛骇浪了。我说,若是将胡氏族长的死伪装成一场疾病或者一次意外呢?他们都不说话了。”

  “为何不把杀人凶手交出去呢?”苏冉问道:“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谁敢说呢?”曲阳无奈地说道:“谁敢出这个主意,估计当时就会被族长手下的亲兵杀掉。”

  “爹爹,您有没有想过。”曲游拓忽然间插嘴说道:“咱们可以把族长和那个不争气的曲游苫统统干掉,将他们父子的头颅,送给胡氏族长,然后,你来做这个曲氏的新族长。”

  曲阳一脸惊愕地望向曲游拓,待他反应过来,站起身,扬起手,一个耳光重重地打在儿子的脸上,怒不可遏地骂道:“你小子被猪油蒙了心吗?这等忤逆不孝的混账话也能说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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