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往事_青袍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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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往事

  柳泽玉一声娇嗔,眼神望向刘雨楼,哪知小道长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开了。柳泽玉用手轻轻抚摸被他拧过的地方,望着刘雨楼的背影,三分愤怒,三分迷茫,三分娇羞,还有一分莫名其妙地期待。

  曲氏大长老立在擂台之上,对着台下大声说道:“接下来,进行淘汰赛的第三场,‘丙寅之战’,与静安堂苏冉对阵巳龙山柳采君。”

  柳采君看上去,是个三十出头的中年少妇,神色自若,穿着得体,只见她迈步走到擂台的跟前,双手背在身后,从她的袖子源源不断地涌出各种色彩斑斓的小蛇,一个个吐着长长的蛇信,发出“嘶嘶”的叫声,甚是恐怖。

  小蛇们纷纷涌向柳采君的脚下,汇聚成一座造型别致的“蛇座”,簇拥着它们的女王,凭空长高了六尺有余,柳采君自己没费一点力气,便轻松上了擂台。

  苏冉立在擂台的另一端,见到对手上台的这般阵势,不由得一阵冷笑,嘴里说道:“上个擂台,都有这么大的排场,也不知,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师父,小心啊!”陈景元立在一旁,缓缓说道。

  “在这里好好看着,看师父在实战中是如何运用招式的。”苏冉说罢,身形一闪,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一次现身,已经出现在擂台之上。

  柳采君将苏冉上下打量一番,最终将眼光留在她头顶的一枚金钗之上。

  “请问姐姐,你头上的这支金钗,从何处买来?”柳采君问道:“看上去,做工十分的精致。”

  “怎么,你喜欢吗?”苏冉用手摸了摸头上的金钗。

  柳采君点点头,嘴里说道:“很喜欢,我也想去买一支。”

  苏冉冷笑一声,不阴不阳地说道:“我看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你的头颅的形状是三角的,带上这样的金钗,十分地不协调。”

  柳采君听闻此言,脸色登时一沉,从腰间抽出一对峨嵋刺,握在手中,怒道:“请赐教。”

  “对付你这样的小角色,我就不用出兵器了。”苏冉大大咧咧地说道。赤手空拳与柳采君对战。

  “好好好,今日让我领教高人的手段。”柳采君气得脸色发白,挥舞着手中兵器,迎面便刺。

  苏冉不躲不闪,任凭她的兵器奔着自己的咽喉刺来。

  “得手了。”柳采君心中暗喜,可是,没想到峨眉刺穿身而过,好像刺在空气之上。苏冉看上去毫发无伤,倒是她自己,因为用力过猛,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原来,你没有肉身。”柳采君恍然。

  “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苏冉笑道。

  柳采君不甘心,挥舞着手中兵器,左右开弓,连连使出杀招,却是丝毫奈何不了对手,累得她气喘吁吁,不知所措。

  “就这么点本事?”苏冉双手叉腰,讥笑对手。

  柳采君咬牙切齿,一扬手,从袖中飞出一条通体乌黑的小蛇,张着沾满毒液的利齿,直奔苏冉的咽喉咬去。

  苏冉一扬手,左手掌心出现一个茶碗大小的黑洞,黑洞的中心,有无数数不清的漩涡。

  那只小蛇不偏不倚,正好飞进了黑洞之中,登时消失不见。

  “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手段?”苏冉笑道。

  柳采君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被苏冉这么一说,一时语塞,好半天,才冒出一句:“你没有肉身,我没办法伤到你,可是,同样的,你没有肉身,也没办法伤到我,对不对?”

  “看好了,别眨眼睛。”苏冉扬起右手,掌心又一次出现一个茶碗大小的黑洞,黑洞的中心,射出无数的毒针、飞镖。

  柳采君吃了一惊,左躲右闪,连连避让,躲不开的,就用手中的峨眉双刺去挡,一阵“叮叮当当”之后,终于挡下了这一波进攻。

  刚刚松一口气,只觉眼前黑影一闪,苏冉已经来到了她的近前。

  柳采君倒吸一口冷气,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却见从苏冉的前胸衣服缝隙中,伸出了无数只形同枯槁的人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手臂,衣领,腰带。

  柳采君整个人身被拽进了苏冉的体内。

  苏冉的身型一下子变大了一倍,整个身躯好像装了猎物的麻袋一样,不住的扭曲变形,台下的观众可以听到柳采君在苏冉的身躯里叫喊,哀求的声音,只是,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变得悄无声息。

  苏冉的身型变化成原来的模样,回过头,望不远处的曲氏大长老。

  大长老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恐惧,忙唤过擂台边缘的狐女,将一只刻着“巽”字的金元宝,双手捧着,送到苏冉的面前。

  苏冉一声冷笑,一抬手,手心的黑洞中,伸出一只白骨小手,将金元宝接了过去。

  大长老对着台下大声喊道:“第三场比赛,静安堂苏冉胜。”

  苏冉身型一闪,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次出现时,已经回到了台下的座位前,陈景元见师父平安归来,凑到身前,赔个笑脸,缓缓说道:“师父,您老人家把那个巳龙山的狐妖吃进肚子里了吗?”

  苏冉嫌弃地望了一眼徒弟,嘴里说道:“没有。”说罢,一扬手,变戏法一般将柳采君从袖子里甩了出来。

  柳采君躺在地上,惊魂未定,左瞧瞧,右看看,最后一眼瞧见了苏冉,眼中登时写满了恐惧。

  “你走吧。”苏冉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柳采君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对着苏冉拱拱手,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她又转身回来了。

  “怎么,不服气吗?”苏冉笑道。

  柳采君欲言又止,纠结了好半天,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道:“敢问,你可认识一个叫苏采苓的女子?”

  苏冉听了“苏采苓”这三个字,忽然间身子一震,脸色变得惨白。

  坐在一旁的赵半衣听到这个名字,当时就愣住了。

  “你从哪里听到这名字的?”苏冉颤抖着声音问道。

  柳采君一声叹息,缓缓说道:“若干年前,我曾经亲眼目睹了一场厮杀,八个城隍庙的道士,围攻一个同样穿着道袍的男人,那一场恶战,血流成河,八个城隍庙的道士最后全死了,那个与他们对战的男人,最后倒在血泊之中,嘴里一直喊着‘苏采苓’这个名字。”

  陈景元立在一旁,见师父面色惨白,师叔面色凝重,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这个苏采苓是谁?”

  苏冉泪流满面,哽咽道:“苏采苓是我的闺名,这个名字,只有我那失散多年,生死未卜的师哥才会这么喊我。”

  赵半衣一把抓住柳采君的手腕,面色凝重地说道:“你可知这件事,非同小可,你若是诳了我们,后果不是你能轻易承受的。”

  柳采君望了赵半衣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冷冷地说道:“我只是巳龙山修行多年的一条白蛇,刚刚得了人身,你们人类的那些尔虞我诈,我还没有学来。”

  苏冉拨开赵半衣,抓住柳采君的双手,嘴里说道:“你说,你把当时你的所见所闻,一字不漏地说与我听。”

  柳采君缓缓说道:“当时,我正在山洞中修炼,听到山脚的小路旁有人争吵,我山洞中出来,躲在树后,听他们在说什么。

  只听一个小道士说道:‘耿百刃,你可真心想加入我们?’

  那个耿百刃答道:当然,这半年来,我为你们师父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难道都是为了演戏吗?

  另一个小道士说道:凡事都有代价,我们师父给了你三条路,要你证明自己的真心。可是你却丝毫不知珍惜,一次次地拒绝我们师父的好意。

  那个耿百刃为自己辩解道:你们师父让我交出我的独门法术,我是万万做不到的,当初学艺的时候,我在师父的面前发了毒誓,不会将他老人家的法术外传他人。

  一个小道士说道:好好好,这一条,我们不与你争论,我们师父爱惜你的才华,想把他的亲妹妹下嫁给你,你为何要拒绝呢?是嫌弃她有过一次婚史吗?还是嫌弃她的右腿略有残疾?

  那个耿百刃说道:我与小师妹青梅竹马,从小便有婚约在身,我不能为了讨好你们的师父,把多年前便订好的一段姻缘轻易放弃。

  一个小道士说道:姓耿的,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闹哪般?当初是你自己哭着喊着求我们师父收留你,我们师父看你可怜,这才好心收留了你,你有点不识抬举了。你要明白,你必须要舍得,才能进入我们这个圈子。

  那个耿百刃怒道:我凭本事吃饭,你们凭什么这般挤兑我?这大半年,我替你们的师父,做了多少事情,抓了多少的鬼怪?

  一个小道士说道:你这个人,真是榆木脑袋,冥顽不灵,这世上的鬼怪多如牛毛,凭你一个人,抓的完吗?你只会做事,不会做人,你这样的人,没办法融入我们的圈子的。

  耿百刃说道:你们把我带到这座巳龙山,到底为了什么?

  为首的小道士说道:今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来证明你想加入我们的真心。

  耿百刃说道:怎么证明?

  那个小道士说道:我们师父只看重两样品质,第一,忠诚,第二,服从。你埋伏在巳龙山的官道旁,待有年轻貌美的女子从这经过,你就把她掠走,送给巳龙山的大头目,也就是那个蜈蚣精赵德泰。做完这件事,你就是我们师父信得过的人。

  耿百刃听罢,眉头紧锁,开口说道:城隍庙的道士以降妖捉鬼为己任,按理说,你们应该是人类的保护神,防止妖魔鬼怪危害人类的,为何却要将无辜的少女献给山中的妖怪,这是什么道理?

  为首的小道士说道:你这个人,说你是榆木脑袋,一点都不冤枉。若是你将世间的对错,看得那么重要,我劝你还是滚回苏各空那个老匹夫的身边吧。捉妖不需要成本吗?妖怪本来就是要吃人的,妖怪一个月要吃掉三个人,我们派一队人去抓他,死了七八个人,把这个妖怪抓住了,代价是不是有点大?现在,我们一个月送他一个人,他吃掉之后,我们是不是都相安无事了?再者说来,你不能对老百姓太好了。不然没有好结果的,妖怪还没有出来作恶,你就把妖怪都收了,他们会念你的好吗?不会的,老百姓都是吃了亏之后,才会想起寻求我们的庇护,因此,我们这些道士与妖怪的关系,是唇亡齿寒的,没有了妖怪,我们也不会存在太久的,所以,师父说,我们应该对这些妖怪好一些。

  那个耿百刃听罢大怒,一脸愤怒地说道:罢了,罢了,从前是我鬼迷心窍,一门心思地想加入你们,没想到,你们这些人,披着伪善的外衣,却是一群衣冠禽兽。这件袍子,我不穿也罢。

  说罢,那个耿百刃便将身上的道袍脱了下来,重重的丢在了地上。

  那八个道士见状,纷纷抽出背后的长剑,将耿百刃团团围着。

  耿百刃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从今日起,我不再羡慕你们身后的平台,手中的资源。咱们一拍两散,你们走你们的阳关路,我走我的独木桥。告辞。

  为首的小道士冷笑一声,开口说道:耿百刃啊耿百刃,你这个人,真是蠢到了极致,你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不上船,还想全身而退吗?别做梦了。

  八个小道士一拥而上,与那个耿百刃斗在了一处。”

  说到此处,柳采君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深地恐惧。

  “接着说啊,后来呢?”苏冉急不可待地问道。

  “那是我见过最为惨烈的一场对战。”柳采君心有余悸地说道:“那个耿百刃使的招数跟你的一模一样,也是手心出现个黑洞,那些小道士的兵器、暗器都被他吸进那个黑洞之中。斗到后来,那个耿百刃身受重伤,肚子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青色的肠子都流出来,他用袍子兜住肠子,咬着牙继续作战,当他把最后一个小道士打倒在地,自己也站立不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他躺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喊:采苓,苏采苓,我对不住你。”

  苏冉听到此处,掩面而泣,悲痛欲绝。

  陈景元跟了师父这么久,第一次见她哭得这般伤心。

  “师姐,别这样。”赵半衣红着眼圈,不住地解劝道。

  苏冉泪眼婆娑,哽咽着对赵半衣说道:“那个时候,师哥不听我的规劝,一门心思地想要加入城隍庙,他说,在城隍庙做个三年五载,就能赚一大笔钱,有了这笔钱,就可以风风光光地娶我过门。师哥在那个地方做了半年,十分地不开心,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长吁短叹。我对他说,不开心,就离开那里吧。我们节省一些,日子终究会越过越好的。

  师哥说,我多受些委屈,采苓就可以少受些委屈。不碍事的。

  那一天晚上,师哥兴冲冲地跑来找我,对我说,今天晚上,城隍庙的那群人,要对他进行终极考核,过了这一关,他就可以独立地接任务了。他说要给我买一套凤冠霞帔,在我出嫁的那一天,把我打扮成最漂亮的新娘。

  那一天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师哥。这么多年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曾潜入城隍庙,杀了十几个小道士,也没有问出师哥的下落。”

  “所以,在师哥失踪的半年之后。”赵半衣一声长叹,无奈地对苏冉说道:“你终究没有绕过这个坎,用一把匕首了结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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