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诛心_青袍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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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诛心

  擂台之上,曲氏大长老大声宣布:“接下来,进行八强赛的第一场比试,由静安堂的陈景元对阵城隍庙的刘雨楼。”

  陈景元与刘雨楼面对面站着,相隔不到八尺远。

  陈景元躬身施礼,十分客气地说道:“请赐教。”

  刘雨楼还礼,走近两步,压低声音说道:“方才上擂台之前,叶师姐已经对我交待过了,你是她大表姐的二舅的三姨的四叔的五姑父家的六表哥,你尽可以放心,一会儿动起手来,我会手下留情的。”

  陈景元笑道:“多谢,多谢。”

  两个人各自抽出兵器,摆出对阵的架势。

  陈景元的脑中闪现师叔赵半衣的话:“元儿,你要记住,打垮那个小道士,一共分为三步,第一步,就是找到他招式中的破绽,一击制胜。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行为习惯,也会产生独特的漏洞与弱点。我从前看过他三次比试,与对手比试时,使得都是城隍庙的三十六路天罡剑法。第十六招‘仙人指路’,他在使用这一招的时候,身体倾斜的角度比一般人要大许多,这样使剑招,固然飘逸洒脱,但是下盘就会变得极度不稳,遇到真正的高手,攻他下盘,胜负立分。当然,你不是真正的高手,在他的眼里,你的剑术是比不上他的。因此,你要拼尽全力的迎合他对你的认知,你要掌握‘示弱’的力量,前十五招只防御,不进攻,让他的心理产生优越感与轻敌思想。等到第十六招,一举把他拿下。”

  比试正式开始,刘雨楼一如既往地使出三十六路天罡剑法。陈景元遵照师叔的指点,只防御,不进攻,营造一种没有还手之力的假象。刘雨楼求胜心切,果然上当,手中长剑舞动如飞,招招致命。全然忘记了叶攸安之前的嘱托。逼得陈景元在擂台之上节节退后。

  陈景元用手中兵器护住自己的要害,全神贯注地对付刘雨楼的招数,他耐心地等待,直到刘雨楼将天罡剑使到了第十六招——仙人指路,只见他左脚腾空,右手长剑刺出,身体倾斜,全身的重量都压到右脚脚尖处。

  “就是这一招。”陈景元身形一闪,躲过长剑,从腰间抽出匕首,随手甩了出去,飞向刘雨楼的右脚踝。

  刘雨楼身体倾斜,浑身的肌肉处在紧绷状态,万万没想到,陈景元会使出这一招,他拼尽全力,多年的苦功在此时发挥了效果,身体拼了命得向后仰,平着飞了出去,虽说最终躲过了这一匕首,但是重重的摔在擂台之上,长剑脱手,狼狈不堪。

  陈景元大喜,想要冲过去,补上一剑,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的实际功夫不如刘雨楼,贸然冲过去,也未必能够得逞,眼珠一转,登时有了更好的主意。

  于是乎,他将手中长剑还鞘,双手背着身后,下巴微微昂起,傲然而立,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冷冷地望着刘雨楼。

  台下忽然间掀起一阵叫好、喝彩之声。

  “静安堂的人真厉害。”

  “城隍庙的小道士太菜了。”

  “你们瞧瞧那个小道士四脚朝天的样子,像不像缩头乌龟。”

  “哈哈哈,像……真像……”

  刘雨楼从地上爬起来,羞得面红耳赤。他偷眼望台下的师父,只见杜秋泽的脸色变得铁青。

  刘雨楼捡起地上的长剑,用剑尖指着陈景元的前胸,恼羞成怒地说道:“姓陈的,咱们再来比试。”

  陈景元心中暗想:还要比试,再比试,老子会一败涂地,我才没有那样蠢。

  于是,陈景元的双手始终背在身后,任凭刘雨楼如何挑衅,陈景元只是笑而不语。

  如此一来,搞得刘雨楼既尴尬又被动,他的手一扬,长剑出手,不偏不倚,正中擂台的一角,这手工夫一显,台下懂局的纷纷叫好。

  “这个小道士,在剑术上,最少下了十年苦功。”

  “十年苦功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那个陈景元逼得栽了跟头。”台下众说纷纭,议论纷纷。

  刘雨楼不去听台下的议论,对陈景元说道:“剑术,我输给了你,咱们再来比试一下法术,如何?”

  “等一等,我有两句话要说。”陈景元的脑中闪现师叔对他说得话——第二招,离间刘雨楼与杜秋泽的关系,摧毁他的自信心。

  “你想说什么?”刘雨楼问道。

  陈景元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觉得,你在城隍庙是混不出名堂的。”

  “你说什么?”刘雨楼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偏偏是这句话,却击中他的内心深处最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听我慢慢地给你分析,你自己品一品,我的话有没有道理。”陈景元按照赵半衣教他的话,侃侃而谈:“你在城隍庙混得好不好,我给你几条验证的标准,你自己研究一下。第一,你师父是不是把你当自己人,这个不能听他嘴上怎么说,要看他是不是真心对你,我问你,你师父的那些师哥,师弟,也就是城隍庙的大当家,二当家,四当家,他们见到你,是长辈见到了晚辈。还是上司见到了下属?”

  “这个……”刘雨楼陷入了深思,良久,缓缓地说道:“那些人见到我,向来是不苟言笑的。”

  陈景元又问:“你师父是不是有个瘸腿的妹妹,她被夫家休了之后,又找到新的婆家了吗?”

  刘雨楼想了想,缓缓说道:“找到了新的婆家,那个女人嫁给我们城隍庙一个很不起眼的中年道士。”

  “你师父,怎么对待他的这个妹夫?”陈景元问道。

  “他……负责城隍庙的粮食采购,在东城繁华处,购置了两套房产。”刘雨楼小声地答道。

  陈景元又问:“平日里,你师父可曾指点过你的剑术?我这样的人,都能发现你的剑法漏洞,你师父那么高的水平,真的看不出来吗?”

  刘雨楼的脸,登时变得很难看,嘴里说道:“我师父平日里政务繁忙,没时间指点我的剑术,他老人家总是说,要靠我自己努力,才能达到剑术的至高境界。”

  陈景元冷笑一声,缓缓说道:“若是努力有用,那些卖苦力的劳工,种田的农民应该是这个世上最富有的群体,因为他们是最卖力气,最能吃苦的一群人,努力的作用其实是微乎其微的,要想超越自我,最大的捷径就是长辈的提携。给你一种新的思维,跳出从前的误区,这样,你才能快速的成长,少走弯路。你师父,根本就没把当成心腹看待。”

  “你……你胡说八道。”刘雨楼的脸色变得煞白,声音有些颤抖,但是,看得出来,他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了,陈景元的话,还是深入了他的内心。

  “若想出人头地,有三个途径。”陈景元侃侃而谈:“第一,盖世才华,这件事,除了你,别人都办不成。你可以做人上人,第二,血缘亲属,我且问你,城隍庙若是有好事,那些当家的,是先想着安排叶大小姐,还是先安排你?第三,利益输出,如果,你能源源不断地给你师父带来好处,我想,你师父会选择提携你的,除此之外,你永无出头之日。这个现实,你要及早认清,不然的话,蹉跎了岁月,挥霍了人生,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刘雨楼忽然间泪流满面,哽咽地说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说罢,张着双臂,来抓陈景元的衣领。

  陈景元察言观色,知道他方寸已乱,向后退了一步,取出师叔给他的那颗珠子,往地上一丢,嘴里说道:“到此为止吧。”一声咒语之后,烟雾中,一条通体乌黑的五爪飞龙腾空而起,张牙舞爪地飞向了刘雨楼。

  刘雨楼大骇,眼见着那条黑龙身长一丈有余,张牙舞爪,龙头好似磨盘一般大小,一张嘴就能将自己囫囵吞入腹中。

  小道士顾不上许多,转身便逃,那条黑龙在后面紧追不舍。逼得他实在没有办法,只好从擂台之上纵身跳下,落地时,一个站立不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身后恶风不善,忍不住回头观瞧,那条黑龙已经冲到了近前。

  刘雨楼把眼一闭,心中暗道:“我命休矣。”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一时间黑烟滚滚,附近观战的妖怪们被黑烟呛到不住的咳嗽,纷纷躲避,待黑烟散去,一个通体乌黑,好似刚从烟囱里爬出来的刘雨楼立在众妖的面前。

  他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露出一嘴雪白的牙齿。在脸上抹了一把,满手的锅底黑。

  观战席在一阵短暂的沉寂之后,爆发出震天的哄笑。

  刘雨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用袖子挡住脸,回到了城隍庙的座位。

  “师父!”刘雨楼的声音好似蚂蚁,低着头,不敢看杜秋泽的双眼。

  “丢人显眼的东西,一条虚张声势的黑龙,瞧把你吓成那个样子。”杜秋泽破口大骂:“你怎么不死在擂台之上?”

  刘雨楼“扑通”一声跪地在地,哽咽着说道:“求师父责罚。”之后,屈辱的泪水流了下来。

  “算了,我瞧着这孩子已经尽力了。”一旁的叶文青开口说道:“三弟,你就少说两句吧。擂台上那个叫陈景元的孩子,十分地不简单,他的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

  杜秋泽长出了一口气,面色缓和了一些,对刘雨楼说道:“自己找个地方,把脸洗一洗。”

  “遵命。”刘雨楼站起身,向胭脂林的深处走去。

  “爹爹,那个陈景元,若是加入咱们城隍庙,您说说,他能在什么样的位置?”叶攸安不动声色地问道。

  “第三代弟子中,他能排进前三吧。”叶文青说道:“他比不过你的玉成师兄,也斗不过你。”

  “哦!”叶攸安不再说话,心中升起一阵莫名其妙的满足感。

  擂台之上,陈景元从曲氏大长老的手中接过那个青龙造型的小把件,纵身跳下擂台,跑到苏冉与赵半衣的面前,雀跃道:“师父,您看这个青龙把件,师叔,您真是高手中的高手。”

  苏冉漠然地点点头,并不说话,双眼自始至终,不离杜秋泽的左右。

  赵半衣从陈景元手中接过那个青龙的手把件,托住手中,掂量一下分量,点点头,称赞道:“干得不错。”之后,又将手把件还给了陈景元。

  曲氏大长老立在擂台之上,大声宣布:“接下来,第二场比试,由静安堂的苏冉对阵城隍庙的杜秋泽。”

  话音未了,大长老只觉眼前黑影一闪,一个怒气冲冲的魂魄飘浮在擂台之上,不是苏冉却又是谁?

  只见她手指着台下的杜秋泽破口大骂道:“贼道士,滚上台来。”

  观战席中有好事的鬼怪模仿苏冉的声音,大声喊道:“贼道士,滚上台来。”

  引起一阵哄笑。

  于是乎,“贼道士,滚上台来。”的呵斥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杜秋泽的脸色阴沉,故意放慢了脚步,缓缓地走上了擂台。

  “杜秋泽,你可还记得我?”苏冉怒道。

  “你化成了灰,我也认得。”杜秋泽咬牙切齿地说道:“当初,我的徒弟一个接着一个莫名其妙的死亡,我猜,应该是你的手笔吧!”

  “你为何要杀死我的师哥?”苏冉怒道。

  “我没有杀他。”杜秋泽否认道。

  “敢做不敢当,你是不是个男人?”苏冉怒道。

  “我是不是个男人,你要不要体验一下?”杜秋泽不动声色地说道:“今日,我再与你郑重其事地说一遍,我没有杀你的师哥,他是生是死,与我一文钱的关系也没有。你执意认为是我杀了你的师哥,我也没有办法。”

  “当初,你派手下人将我师哥骗到了巳龙山,设计谋害了他。”苏冉强忍泪水,咬着牙说道:“师哥的肉身被巳龙山的赵德泰吃了,师哥的魂魄被你收进了葫芦中。有没有这回事?”

  “这个……”杜秋泽倒吸一口气,有些迟疑地问道:“这个,你听谁说的?”

  “你管我是听谁说的,我就问你,有没有这么一回事?”苏冉怒道。

  “没有,我不清楚。”杜秋泽再一次矢口否认。

  “我杀了你这口是心非的伪君子。”苏冉彻底地愤怒了。

  “与你这样不讲道理的疯婆子,也没办法讲理,咱们还是用兵器说话吧。”杜秋泽说罢,从背后抽出了明晃晃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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