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入瓮_青袍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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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入瓮

  赵德泰坐在山主宝座上,托着下巴,听四个手下给他汇报账目。

  青头小蜈蚣说道:“启禀大王,这个月,我们从望舒县家禽集市购进了一千只母鸡,进价十五两银子,卖给同族的蜈蚣们,赚了五十两银子。不过,有一只蜈蚣说人类的母鸡,不如巳龙山的山鸡好吃。若是听任他胡言乱语,只怕我们的母鸡生意,会受影响。”

  赵德泰不动声色地说道:“抓起来,杀了。对那些举棋不定的蜈蚣说,人类的母鸡是吃人类的粮食长大的,吃了这种母鸡,可以早化人形。对修行,有极大的好处。”

  “遵命。”青头小蜈蚣答应一声。

  红头小蜈蚣跪倒在地,开口说道:“启禀大王,这个月,我们的特攻队抓了九十条蛇,卖给望舒县的回春堂,蛇胆,蛇皮,蛇毒加起来,卖了二十两银子。比上个月,少了一两收入。而且,柳采君好像发现了咱们的小动作,约束手下,不让她的蛇子蛇孙四处游荡,龟缩在她们自己的地盘,特工队的兄弟们说道,这个生意,越来越难做了。”

  赵德泰寻思一阵,开口说道:“多派咱们的弟兄,去柳采君的地盘觅食,不要怕惹事,惹出了麻烦,我来收场,制造一点摩擦,冲突,明白了吗?”

  “遵命。”红头小蜈蚣答应一声。

  黑头小蜈蚣跪倒在地,开口说道:“启禀大王,这个月,咱们的鞋子生意陷入了停滞。我们的部族,有钱的蜈蚣,基本上都买了鞋子,没钱的蜈蚣,虽然购买的欲望十分强烈,奈何囊中羞涩,心有余而力不足。大王,我们的鞋子,要不要降价?”

  “不行,不能降价。”赵德泰说道:“你要明白鞋子的定位,那是一种奢侈品,价钱一定要高,穿出去,就是身份的象征。若是鞋子降了价,你以为那些花高价钱买鞋子的蜈蚣,心里会舒服吗?他们看到那些穷光蛋蜈蚣脚上也穿了鞋子,会恼羞成怒的,一旦这个群体放弃了穿鞋的习惯,咱们的鞋子卖给谁去?坚决不能降价。”

  “遵命。”黑头小蜈蚣继续说道:“大王,小的最近发现了一个事情。”

  “什么?”赵德泰问道。

  黑头小蜈蚣说道:“咱们的族中,有蜈蚣偷偷跑到望舒县,偷人类的鞋子,或者去一些不起眼的小店,买平价的鞋子,回到巳龙山,卖给咱们的同族,咱们的鞋子一两银子一双,那些卖私鞋的蜈蚣,他们的鞋子,一双只卖四百文钱,咱们的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成立稽查队,严查私鞋,抓到一个,杀一个,蜈蚣头砍下来,挂在树上。杀一儆百。”赵德泰说道。

  “遵命。”黑头小蜈蚣说道。

  赵德泰问道:“咱们的库房里还有多少鞋子?”

  黑头小蜈蚣答道:“回禀大王,还有一百五十双鞋子。”

  赵德泰寻思了一阵,开口说道:“这个库存太少了,派手下去望舒县城,再采购一百五十双鞋子。”

  黑头小蜈蚣听罢,有些迟疑地说道:“大王,正常情况下,我们的鞋子生意,一个月只能卖出一百双左右的鞋子,一下子囤三个月的鞋子,会压许多的本钱。”

  “怕什么。”赵德泰冷笑道:“马上,本大王就要迎娶蛇族的柳泽玉过门了,有了这门亲事,本大王可以将鞋子卖到巳龙山的蛇族中去!”

  “大王。”黑头小蜈蚣小心翼翼地说道:“您的话,是认真的吗?您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成语,叫做‘画蛇添足’。蛇族没有脚,如何会穿鞋子?”

  “你这个夯货,十分的愚蠢。”赵德泰一脸不屑地说道:“我看望舒县的人类,若想活在这个世上,只要做好吃饭、穿衣两件事,就可以了。可是,人类的女人,每一日描眉画眼,穿金戴银,人类的男人,每一日喝酒饮茶,听曲票鸡,这个世上,除了生存二字,还有攀比,享乐四字。谁说蛇族没有脚,就不能穿鞋子了?你们以为我真的喜欢柳泽玉那个蛇精吗?我娶她,完全是看中她在巳龙山蛇族的显贵地位,你们想想,若是让柳泽玉穿上了鞋子,回去,在她的同族面前走一遭,会有什么后果,那些普通的蛇族看到自己的二女王引领了一种新的风尚,一定会趋之若鹜的。”

  黑头小蜈蚣大喜,嘴里说道:“大王高见,大王高见。小的这就去望舒县采购鞋子。”

  “去吧。”赵德泰挥挥手,说道。

  紫头小蜈蚣跪倒在地,开口说道:“启禀大王……”

  话说一半,从外面闯进了一个守门的小厮,跪倒在地,对赵德泰说道:“大王,柳采君派手下来求见大王。说是有要事想要禀报。”

  赵德泰听闻此言,微微一愣,自言自语道:“那个妖精,怎会派手下来见我。”

  “大王,见还是不见?”小厮问道。

  “让他进来吧。”赵德泰说道。

  “遵命。”小厮站起身,走了出去。

  赵德泰对紫头小蜈蚣说道:“你等一会儿再说吧。”

  “遵命。”紫头小蜈蚣站起身,退回原位。

  说话间,从外面爬进了一条小菜蛇,对着赵德泰行礼道:“大王,你的儿子赵玉阁喝醉了酒,大半夜的闯到了我们二女王的洞穴之中。欲行无礼之事,我们二女王拼死抵抗,这才保住了贞洁。”

  “什么?”赵德泰大惊。

  “我们二女王自觉受到了侮辱,欲行短见,被我们大女王拦下。大女王暴怒,将大王的儿子绑在一棵大树之上,放言若是大王不能登门致歉,待大王的儿子酒醒之后,就将他就地正法。”

  “什么?”赵德泰一把将小菜蛇的七寸捉住,怒道:“你的话,可是真的?”

  “句句是真。”小菜蛇吓得忍不住颤抖。

  “点兵,去救我的儿子。”赵德泰将小菜蛇原地摔死,愤怒地大喊道。

  片刻之后,赵德泰的头脑冷静下来,寻思了一阵,开口说道:“现在,还不是与蛇族彻底撕破脸的时候,小不忍则乱大谋。”

  手下的小蜈蚣问道:“大王,到底该如何处置这件事?”

  “先礼后兵吧。”赵德泰说道:“准备五百长枪兵,埋伏在边界处,我带十名贴身侍从,去会一会那个柳采君。”

  “遵命。”手下小蜈蚣下去准备。

  赵德泰坐在山王宝座上,一声叹息道:“儿子啊儿子,你为何这般的不懂事,当爹爹的,花了三千两银子,这才卖通了周之秋,让他收你做了义子,好好的望舒县城,你不呆,偏偏要跑回这巳龙山做什么?人间界的漂亮女人多如牛毛,为何你要去调戏那个残花败柳的柳泽玉,难道说,你偏要染指爹爹的女人吗?或者,你的内心,想要取而代之,夺了我的山主宝座?”

  赵德泰带着十名贴身侍卫,五百长枪兵,浩浩荡荡来到了柳氏姐妹的地盘,停住队伍,侧目而视,草丛里满是柳采君的眼线,于是对着五百长枪兵大声吆喝道:“你们守在这里,听我的招呼,不得轻举妄动。”

  “遵命。”五百长枪兵齐声高喊震天响。

  赵德泰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十名侍卫,进入柳氏姐妹的地盘,走了一里多路,一抬头,却见几十尺外的高树之上,一个年轻的少年被五花大绑悬在空中。

  赵德泰眯着眼睛,定睛观瞧,距离有些远,看不真切。他扭头问手下的侍卫:“你们谁的眼神好,瞧瞧那个树上,悬的可是我儿玉阁?”

  一名小蜈蚣走上前,观望一阵,开口说道:“大王,那棵树上,绑得确确实实是大少爷。”

  赵德泰鼻子“哼”了一声,怒道:“好个大胆的柳采君,我的儿子,她也敢碰。我看她是活得不耐烦了。”

  “大王……”小蜈蚣说道:“大少爷好似受伤了!”

  “什么?”赵德泰的眉毛立了起来。

  小蜈蚣说道:“大少爷的两条手臂,好像都不在了。“

  “调兵,给我趁夜平了柳氏姐妹的地盘。”赵德泰怒道。

  “遵命。”小蜈蚣从怀中摸出一枚哨子,吹了三吹,这是事先与五百长枪兵约定的信号,一旦听见哨声,五百长枪兵就会不顾一切地冲杀过来。

  可是,哨子响过之后,身后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赵德泰有些诧异。小蜈蚣举起哨子,又吹了三次,仍旧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赵德泰的心中,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他带着十名侍卫重新回到五百长枪兵驻守的地方,定睛一瞧,不由得傻了眼,只见五百名长枪兵东倒西歪,丢盔弃甲,坠倒在地,一个个口吐白沫,昏迷不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

  赵德泰身后的十名侍卫,闻到这个香味,一个个神情恍惚,面容古怪,好似中毒。

  “不好。中了柳家姐妹的奸计。”赵德泰的法力高强,道行深厚,不似手下小妖那般好对付。他用一块手帕封住了口鼻,眯着眼睛,四处观察,却见一缕白烟从道旁的草丛中飘散出来。他权衡一阵,料定柳氏姐妹合起来,也不是自己的对手。在巳龙山的一亩三分地,没有谁,能将自己打败。思前想后,赵德泰纵身一跃,跳进了草丛,他寻思着要把放毒的敌人生擒活捉,谁知道,却扑了一个空,草丛中空无一人,只是在地上摆着一个青铜香炉,炉中满是藏青色的粉末,经明火一烧,散发出的气味,迷倒了他的全部手下。

  赵德泰不敢去碰那只香炉,怕有别的机关,于是,弯下腰,在地上刨了一只深坑,将香炉踢入坑中,用泥土掩埋。

  他从草丛里走出来,一抬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想他赵德泰,在深山老林修行了几百年,什么样的凶残野兽不曾遇到,什么样的血腥场面不曾见过,像他这样,见过大阵势的妖怪,今日,真真切切地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只见,方才还昏迷不醒的几百手下,现在,却一个个身首异处,在他的面前,不足一丈远的地方,用几百颗蜈蚣的头颅,堆出了一座小小的“京观”。方才还生龙活虎的一众手下,此时此刻,一个个面目狰狞地望着自己。

  赵德泰从地上爬起来,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他四周张望了一下,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迈步走到“京观”的进前,一伸手,抄起一个手下的头颅,仔细瞧了瞧刀口,齐刷刷的,切面十分的整齐。

  “好刀法。”赵德泰开口称赞道:“想不到小小的巳龙山,今日竟然来了顶尖的高手。赵某钻进草丛,不过眨眼之间,阁下竟然将我的五百手下全部斩首,手法干净利落,而且,我近在咫尺,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这等手法,赵某自叹不如,阁下想要赵某项上头颅,不过是探囊取物。”

  没有人回应他的话,四周仍旧是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赵德泰利在原地,仍旧高声说道:“阁下的手段,无论放到何处,都可以称雄一方,怎会屈尊大驾,来到这座小小的巳龙山,寻赵某的晦气?”

  “爹爹,快跑。”捆在树上的赵玉阁听见了赵德泰的呼喊声,悬在空中,大声喊道。

  赵德泰苦笑一声,开口说道:“傻儿子,这等时候,我还走得了吗?”说罢,他心下一横,打消了逃跑的念头,反而朝着赵玉阁所在的地方走去。

  来到那棵树下,赵德泰抬起头,问道:“儿子,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到底是谁,在寻咱们爷们的晦气?”

  赵玉阁耷拉着脑袋,默不作声。

  赵德泰一伸手,从腰间摸出一把飞刀,随手一甩,飞刀斩断了赵玉阁身后的绳索。

  赵德泰再一伸手,将坠落的儿子稳稳接住。赵玉阁的身子软塌塌的,好似一根面条。

  赵德泰低头仔细观瞧,只见一根树枝戳穿了赵玉阁的咽喉,绿色的血液“呼呼”地向外冒,此时的赵玉阁竟然已经气绝身亡。

  赵德泰放声大哭起来,哭了有一阵,将赵玉阁的尸体放在地上,擦干净眼泪,大声地喊道:“柳采君,你给我出来,是不是你在背后暗算我?”一阵凄凉的哭声从背后传来,赵德泰猛的一回身,却见不远处的一棵树下,蹲在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正在掩面而泣。看背影,好似柳泽玉。

  赵德泰红着眼睛,大声质问道:“柳泽玉,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

  那个女人不理赵德泰,蹲在树下,兀自哭个不停。

  赵德泰大怒,飞奔过去,抓住女人的肩膀,用力一扳,哪里是柳泽玉,分明是一个满脸污垢,络腮胡子的中年乞丐。

  那个乞丐冲赵德泰“嘿嘿”一笑,伸出油乎乎的一只手,对准他的胸口就是一掌。

  这一掌将赵德泰打出一张多余,身子晃了两晃,险些摔倒。

  赵德泰手捂着胸口,调理气息,听见背后穿了一阵‘噔噔’的脚步声,回头一瞧,只见赵玉阁歪着脖子,咽喉的伤口不住地往外淌血。他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伸出一只手,好似向赵德泰求助。

  赵德泰大喜,嘴里说道:“阁儿,原来你没有死。”

  赵玉阁张开手臂,一下子扑进了赵德泰的怀中。

  赵德泰将儿子紧紧搂着,忽然间,他觉得手臂一痛,却见不知何时,赵玉阁的手中多了一把匕首,用力一挥,斩断了他的右臂。

  “你做什么?”赵德泰大惊。

  赵玉阁手中紧紧握着匕首,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赵德泰,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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