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树倒_青袍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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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树倒

  官差押着一众人,直奔县衙,半路上,周之秋凑到捕头的身边,趁人不备,将一张五十两银子的银票塞进了他的手中。

  捕头瞧了瞧手中的银票,又望了望眼前的周之秋。周之秋的脸上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

  捕头鼻子“哼”了一声,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又将手中的银票,丢还给周之秋。

  周之秋一下子愣在了原地,直至身后的差役用手推他的后背,这才惊醒,继续前行,只是,在他的心里,涌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到了县衙,大老爷升堂,张三,两个肇事的小道士,周之秋一并被带上公堂。又有差役将张父的尸体抬上大堂。

  县太爷坐在公案之后,面沉似水,将堂下的一众人逐一打量一番,最后,开口说道:“说吧,怎么回事?”

  “青天大老爷,替我做主啊!”张三跪倒在地,哭嚎道:“昨日,我爹爹去城隍庙上香,与大殿的两名小道士发生了争执,起了冲突。被两个道士一顿毒打,我爹爹……我爹爹今日一早就命丧黄泉了。”

  “有这等事?”县太爷手捻着胡须,缓缓说道。

  “大老爷明鉴。”周之秋躬身施礼道:“那个老者的死因是窒息而亡,与我庙中的冲突并无直接关系。大老爷若是不信,可派仵作当场验伤。”

  县太爷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周之秋的双眼,看得他直发毛,良久,县太爷这才开口说道:“仵作何在?验伤。”

  “遵命。”一名仵作来到张父的尸体前,弯下腰,细细地验伤,之后,站起身,对县太爷说道:“启禀大老爷,这具男尸的脸颊,脖颈儿,前胸,有多处淤青与抓伤,生前的确与人发生过冲突,但是,致命伤却是脖颈儿处的勒痕,小人推测,他的真实死因是上吊而亡或者被人活活勒死的。”

  县太爷点了点头,对张三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的父亲是被城隍庙的小道士活活打死的吗?”

  张三跪倒在地,垂泪道:“大老爷明鉴,小的刚才没把事情说明白,我爹爹昨日去城隍庙上香,被两个小道士一顿毒打,回到家中,怒气难平,喝了些烧酒,半夜三更,一个想不开,悬梁自尽了。”

  周之秋开口说道:“大老爷明鉴,他爹爹是悬梁自尽,与我城隍庙的道士并无直接的关系。”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大声呵斥道:“刁民,本官让你开口说话了吗?”

  “……”吓得周之秋不敢再说,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低下头,心里更没底了。

  “大老爷,若不是与城隍庙的小道士起争执,我爹爹能想不开,上吊自尽吗?”张三垂泪道:“我爹爹六十多岁的年纪,被两个小道士当众羞辱,这样的事,无论谁摊上,心里会好受吗?大老爷,我爹爹就是被城隍庙的这群臭道士,活活逼死的,求大老爷,替我爹爹做主。”

  “周之秋,这件命案你想怎么了结?”县太爷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个……”周之秋眼珠转了两圈,心说,这个官司十有八九是个局,及早抽身才是正道,县太爷既然开口问自己,不如破财消灾,于是开口说道:“小人愿意赔偿。”

  县太爷又问张三:“你想要多少银两的赔偿?”

  “三千两。”张三开口说道。

  县太爷问道:“周之秋,你可愿赔偿张三三千两银子?”

  “大老爷明鉴。三千两银子,却是漫天要价,小人愿意赔偿五百两银子,多一两,也拿不出。”周之秋说道。

  “张三,五百两银子,你可接受?”县太爷问道。

  “回禀大老爷,三千两银子,一文钱也不能少。”张三斩钉截铁地说道。

  “周之秋,你的意见如何?”县太爷问道。

  “回禀大老爷,小人只有五百两银子,多一两,也没有了。”周之秋说道。

  “既然这样。”县太爷手捻着胡须,寻思一阵,开口说道:“原告,被告,一起收监,这个案子,择日再审。”

  “遵命。”堂上的差役将张三与两名肇事的小道士一起押了下去。只留下周之秋一人在堂上。

  县太爷望了他一眼,开口说道:“对属下疏于管教,致使手下人出手行凶,酿成大祸,把这个周庙主也关进大牢,让他反省几日。”

  “遵命。”差役也给周之秋戴了枷锁,推推搡搡,将他送进了大牢。

  县太爷审案的过程中,大堂前站满了看热闹的望舒县百姓,人群中,赵半衣与曲阳躲在角落中,目睹了全部的过程。

  赵半衣对曲阳说道:“没想到,这个案子能牵扯到周之秋,他也关进了大牢。”

  曲阳笑道:“这下子,周之秋要破财了,这件事,没有几千两银子,只怕是离不开县衙大牢。”

  赵半衣说道:“只是,他不是主犯,在大牢住不了几日,疏通一下,就会被放出来的。”

  “大师哥,下一步,你想怎么做?”曲阳问肩膀上的猴子木偶,耿百刃的魂魄就附在那只木偶的体内。

  耿百刃冷笑一声,开口说道:“接下来,该让叶文青上场了,今天晚上,我要去给那个上门女婿托个梦。”

  第二日清晨,叶文青从睡梦中醒来,坐在床头,发了一阵呆,昨夜,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周之秋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在身后,拼了命地追他,吓得他夺路而逃,一不小心,掉进了一座粪坑之中,沾了满身的粪便,好不容易从坑里爬出来,却见一只巨大无比的棺材,摆在自己的面前。

  这个梦做得着实诡异,搞得叶文青有些心神不宁,他找到城隍庙中解梦的行家,含糊其辞地问道:“梦见刀,梦见粪便,梦见棺材,是什么寓意?”

  解梦行家说道:“回禀二当家,这些都是吉兆,预示着步步高升。”

  叶文青讪笑道:“又不是混迹官场,哪里会有什么步步高升呢?”忽然间,一个念头,涌上了心头,他的心狂跳不已。

  吃过早饭,叶文青去了一趟城隍庙的账房,寻到自己的老婆周碧华,小心翼翼地说道:“碧华,给我拿一千两银子的银票。”

  周碧华看都不看自己丈夫一眼,沉默不语。

  叶文青又说了一遍,周碧华仍旧不理他。

  “我跟你要钱,是为了去救兄长。”叶文青强压怒火,和颜悦色地说道。

  “你当城隍庙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周碧华终于开口说道:“张嘴就是一千两银子,我看你长得好像一千两银子。”

  “兄长临行前,带了五百两银子,仍旧被关进了大牢,难道说,你看不出其中的危险吗?”叶文青说道。

  周碧华听了这话,微微一愣,寻思了一阵,有些举棋不定。

  “难不成,在你的眼中,兄长的性命还不值一千两银子吗?”叶文青问道。

  “事情真的有那样严重吗?”周碧华有些迟疑地问道。

  “时间耽搁久了,望舒县的百姓都知道兄长关进了大牢,城隍庙摊上了人命官司,谁还会来烧香拜佛?事情就摆在这里,如何做?看你自己的心思。”叶文青两手一摊,摆个撒手不管的表情。

  周碧华听了丈夫的话,打开钱柜,从里面取出一千两银子的银票,交给叶文青,嘱咐道:“你去县衙门,一定要见机行事。不能一上来,就把银票送出去。”

  “放心吧。”叶文青收了银票,匆匆离开。来到县衙门,求见大老爷。

  县太爷命人将叶文青带到后堂。叶文青跪倒在地,嘴里说道:“草民叶文青,拜见大老爷。”

  “你便是那城隍庙的二当家?”县太爷端坐在太师椅上,一脸的漠然,嘴里说道:“本官正要找你。”

  叶文青跪倒在地,小心翼翼地说道:“不知草民能为大老爷做些什么?”

  县太爷端起茶碗,饮了一口茶,开口说道:“你们这个庙主,差强人意。”

  叶文青说道:“我们庙主白璧无瑕,有些小的嗜好,分了他的心思。”

  “什么嗜好?”县太爷不动声色地问道。

  “其他的都好,只是腰带略松。”叶文青说道。

  县太爷端茶碗的手,抖了一下,怒道:“出家的道士,还有这等嗜好?”

  叶文青答道:“我们庙主学过房中术,精通采战之法,与他接触过的女信徒,不能自拔。”

  “混账。”县太爷大怒,将手中茶碗丢在地上,摔个粉碎。

  “大老爷息怒。”叶文青跪在地上,将脑门贴到了地面。

  县太爷缓了一阵,恢复了平静,将叶文青上下打量一番,开口说道:“本官瞧你老成持重,比那周之秋强上百倍。”

  “大老爷,那城隍庙一年的香火钱,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两银子,这些钱,大半被周之秋个人挥霍掉了。”叶文青从怀中取出一千两银子的银票,双手托着,送到县太爷的面前,开口说道:“前两日,周之秋给小人一千两银子的银票,让小人去帮他采购一批上好的锦缎,用来送给与他相好的女信徒,小人觉得这个事情,实在是荒唐,今日见到大老爷,便如实禀报。”

  县太爷接过银票,看了一眼,随手将银票丢在桌上,冷笑道:“好个出手大方的周庙主。”

  叶文青说道:“小人寻思,大老爷若是派个清正廉洁之人,主持城隍庙,一年之中,收来的香火钱,少部分留在庙中,供养道士,大部分拿出来,大老爷合理调配,办义学,修桥梁,做些造福民生的好事,望舒县的百姓,都会称颂大老爷的功德。”

  县太爷手捻着胡须,眯着眼睛,望着叶文青,不动声色地说道:“你不错,可以取代周之秋的位置。”

  “小人岂敢。”叶文青跪在地上,屁股翘得高高的。

  “常言道,近人的眼中,没有完人。你是周之秋身边的人,这么多年,他做过得坏事。你一定清楚吧?”

  “启禀老爷,小人略知一二。”叶文青说道。

  “说来听听。”县太爷说道。

  叶文青抬起头,泪流满面,满脑子想得都是,这些年,自己在周家受得委屈与责难。于是,他开始滔滔不绝,说个不停。

  县太爷听完叶文青的陈述,派了一队官差,去了城隍庙,搜查了城隍庙后院的那间神秘宅子。之后,差役们给县太爷带回来两件器物。

  第一件器物,是一根长约两丈的红绳,绳子上拴了无数绺女人的青丝长发,还有一些不知是腋下还是夸下的弯弯曲曲的毛发。

  第二件器物,是一个泛黄的小本本,里面详细记录了周之秋睡过的每一个女人。县太爷翻看那个笔记本,看了几页,一行小字映入眼帘:六月十五,县官夫人周氏又来寻我,先是老汉推车,后是观音坐莲,夫人面如桃花,娇嗔道,我比他的死鬼男人更像男人。

  “混账东西。”县太爷勃然大怒。

  第二日,大老爷升堂,望舒县的百姓将县衙大门围得水泄不通,差役传唤了三个女人上堂。

  第一个女人是个茶楼唱曲的戏子,她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开口说道:“民妇给大老爷请安。”

  县太爷沉着脸,对那女人说道:“你说,当初周之秋是如何诱骗你宽衣?”

  女人说道:“回禀大老爷,周之秋对我说,民妇人老珠黄,过了靠美色吃饭的年纪,他可以教我一些房中密术,勾了男人的魂魄,嫁入大户人家。”

  “后来呢?”县太爷问道。

  “后来,民妇稀里糊涂就被他脱了裤子,然后,他自己也脱了裤子。”

  “荒唐。”县太爷怒道。

  第二个女人是个姿色平平的良家妇女,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开口说道:“民妇给大老爷请安。”

  县太爷沉着脸,对那女人说道:“你说,当初周之秋是如何诱骗你宽衣?”

  那个女人说道:“民妇与丈夫成亲,三年未孕,去城隍庙求子,周之秋对我说,民女的身上背着罪孽,罪孽不除,子嗣难求。他给我喝了一碗水,民女就晕倒了,后来,民女产下一个男婴,长到七八岁,越看越像周之秋,民妇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儿子到底是谁的种。”

  “荒唐。”县太爷怒道。

  第三个女人是个有几分姿色的风尘女子,她跪在地上,泰然自若,开口说道:“民女给大老爷请安。”

  县太爷沉着脸,对那女人说道:“你说,当初周之秋是如何诱骗你宽衣?”

  女人说道:“回禀大老爷,我与周之秋,本是两情相悦,不存在诱骗之说,我的所有客人中,周庙主最大方,只是,他喜欢新花样,今日让我扮观音菩萨,明日让我扮狐仙,后天用让我扮宁死不从的小寡妇。扮不好,就用蜡烛烧我的屁股。”

  “荒唐。”县太爷怒道。

  周之秋被两名官差押上了大堂,县太爷用手指着周之秋的鼻子,大声呵斥道:“好你个周之秋,你亵渎神明,妖言惑众,诱骗良家妇女,罪不容诛。来人,将他打入死囚牢,待秋后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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