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相倾_青袍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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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相倾

  何捕头的脸涨成了酱紫色,带着哭腔说道:“我是县衙门的三班捕头,跟一般的走狗不一样的。”

  “有何不同?还不是一样被五花大绑,跪在我的面前。”叶不念不再理会何捕头,对着台下高声喊道:“原告上台。”

  “来了。”一个白袍蒙面人从台下闯了上来,对着叶不念深施一礼。

  “报上名来。”叶不念说道。

  “小的名叫朱三,乃是县衙的一名捕快。”那人小声地说道。

  “朱三,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平日里,我待你如亲兄弟,你却要害我性命?”何捕头破口大骂道:“你不怕遭报应吗?”

  朱三望了一眼身边的叶不念。叶不念笑吟吟地说道:“别心慌,说出你的不平事。”

  “遵命。”朱三拱拱手说道:“何捕头,你说我忘恩负义,你说你待我如亲兄弟。我问你三件事。你解释一下。”

  “哪三件事?”何捕头问道。

  “第一件,县衙门的差役每天都要有一人在门房中当差值班。前年的除夕夜,去年的中秋节,今年的元宵节,理应是你当班,我且问你,这三日的值班,你可在县衙?”朱三问道。

  “这三日,不都是你帮我值班吗?”何捕头一头雾水地反问道。

  “除夕,中秋,元宵节,三个重要的节日,你回家陪家人,我在冰冷的衙门里当值。”朱三怒道。

  “兄弟,你太小气了。”何捕头笑道:“年轻人嘛,就要多付出一些。县太爷喜欢勤快的人。”

  “呸!”朱三啐了一口,怒道:“你跟别人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想当官得了失心疯,节日里不回家,抢着当班,就为了让县太爷多关注我。若不是有人喝醉了酒,把你的背后之言告诉我,我还被蒙在鼓里。”

  “当班有二十文钱的贴补。哥哥也是好心,把赚钱的机会让给你,贴补家用。”何捕头为自己狡辩道:“就为了这点芝麻大的事情,你便要杀我,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好好好,再说第二件事。”朱三忿忿地说道:“去年的时候,我拼了性命,捉到一个江洋大盗,因此,受了重伤。你从我的手中,接管了那个盗贼,对我说,兄弟,在家安心养伤,我一定在县太爷面前给你邀功请赏。可是,到头来,你是怎么做的?”

  “……”何捕头沉默不语。

  朱三怒道:“我在家养了三个多月,到了县衙,这才听说,你抢了原本属于我的功劳,因为这件案子,你从副捕头升成了正捕头。”

  何捕头开口说道:“当时,我请你吃饭,已经解释这件事,我当了正捕头,才有资格,有能力提拔你。你自己想一想,每个月,别人只要四五两的外快,你却有七八两,还不是因为我把你当自己的兄弟?”

  朱三冷笑一声,接着说道:“再说第三件事,上个月,望舒县的东城新开了一家赌档,你去讨喜钱,人家用五两银子把你打发了。你愤愤不平,让我出头,扫他的场子。你是我的大哥,我当然听你的。可是,当我把赌档的掌柜抓进大牢,却被张主薄唤去,臭骂了一顿,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掌柜是张主薄的堂哥。你早就知道这件事,却绝口不提,你把我当枪使,在你的心里,从来没有把我当兄弟看。”

  “你误会了,我真的不知道那个掌柜的背景。”何捕头一脸无辜地说道。

  “这些天,我一直在琢磨你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朱三说道。

  “哪句话?”何捕头问道。

  “你说,要想得到县太爷的赏识,就要当一只忠诚尽职的看门狗。”朱三说道。

  “这句话怎么了?”何捕头问道。

  “你让我当看门狗,对谁都露出锋利的牙齿,吼错了对象,还要挨主人的打骂。”朱三怒道:“你自己却偷偷地变成了一只宠物狗,对着主人摇尾巴,讨他的欢心。这么多年,我睡院子里,你睡屋中,我吃剩饭,你吃美食,主人从来没有对我有过好脸色,对你却十分地爱惜,时时将你捧在怀中。你这个狗贼,用好听的谎话,骗了我这么多年。今日,我便杀了你,方消我心头之恨。”

  说到此处,朱三从腰间抽出明晃晃的匕首,奔着何捕头冲了过去。

  “且慢,且慢。”何捕头倒在地上,嘴里大声地呼喊道:“我有话说,我还有话说。”

  朱三收住手中的匕首,怒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冤冤相报何时了。”何捕头垂泪道:“我的经历,你还看不明白吗?昨日,我是原告,手刃了刘牢头,今日,我便变成了被告,倒在地上,像只待宰的羔羊。这个样子是不对的。”

  “如何不对?”朱三问道。

  “定一个人是否有罪,要听县衙大老爷的。”何捕头说道。

  “若是县衙大老爷收了黑钱,并不秉公执法呢?”朱三冷笑道:“这些年,在县衙当差,看过的不公还少吗?”

  “我说错了,我说错了。”何捕头忙改口道:“定一个人是否有罪,不要听县衙大老爷。要遵照《大明律》。律法说你有罪,你便有罪,律法说你没罪,你便没有罪。”

  “你夹七夹八地说些什么?”朱三不耐烦地说道。

  “我承认,这么多年,我有利用你的成分。”何捕头说道:“可是,这是一个道德问题,并不是一个法律问道。你可以大声地谴责我,但是,你不能凭借着这些蒙面人的势力,滥杀无辜。我的罪责,罪不当死的。”

  朱三被何捕头说得哑口无言,他扭头望向身边的叶不念,眼神中写满了无助,嘴里说道:“会长,他的罪,能定死罪吗?”

  叶不念笑道:“我们天理会才不管什么狗屁《大明律》。我们天理会倡导的是公平,你若是觉得何捕头对你的所作所为是公平的,你便放他走。若是你觉得不公平,心中愤愤,便杀了他。”

  “多谢会长。”朱三的心中好似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上前一步,二话没说,一刀扎进了何捕头的心窝,刀刃在里面转了一圈。

  何捕头惨叫一声,登时死于非命。喷溅出的鲜血染红了朱三的袍子。

  “痛快吗?”叶不念立着一旁,不动声色地问道。

  “痛快,痛快。”朱三大声地说道。

  “痛快就好。”叶不念对着台下高声喊道:“谁的心中有不平之事,可以上台来说。”

  “我有。”话音未落,一个身影纵身跳上了高台。

  “说出你的不平。”叶不念得意洋洋地问道。

  “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这个人目无法度,胡作非为。”那个人说道:“他叫叶不念。”

  叶不念微微一愣,将对面之人打量几眼,微笑着说道:“妹夫,几日不见,丢了的魂寻回来了?”

  陈景元穿着袍子,蒙着脸,立着叶不念的对面,怒斥道:“你这样做,是在为害人间。有一日,天下大乱,对你有什么好处?”

  “道不同不相为谋。多说无益。”叶不念也不多说,轻轻地三击掌,四个彪形大汉从台下窜了上来,将陈景元围在其中。

  陈景元也不含糊,转眼间打倒了两个,台下的人见他身手了得,又跳上了三五个,群殴陈景元。那个朱三手拿兵器,也来对付陈景元。

  眼见着陈景元就要不敌。忽然间,人影一晃,一个手拿竹竿的盲人出现在陈景元的身前,侧着头,用耳朵听了听四周的动静。

  众庄民见是个瞎子,谁也没把他放在眼里。一拥而上,要对付陈景元。

  那个盲人从手中竹竿中抽出一把柳叶长刀,挥舞了一阵,一时间,台上哀嚎连连,满地的残臂断肢。

  叶不念吃了一惊,感慨道:“妹夫,我说你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胆,敢一个人独闯寇家庄,原来找了一个高手,做你的保镖。”

  “原本,我来人间,只是做个通风报信的联络官。”刘瞎子翻着白眼说道:“你这个年轻人,这样的胡作非为,连我这个瞎子,都看不下去了。今日,我便结果了你,一了百了,省得留下你,为害人间。”

  刘瞎子说罢,手中柳叶长刀一挥,直奔叶不念的咽喉刺去。那一刀又快又狠,叶不念竟然躲避不开。眼见着便要被一刀毙命。只听的“嚓”的一声脆响,一条黑黝黝的木棒挡在了他的身前。接住了刘瞎子的这一刀。

  叶不念惊魂未定,扭头一瞧,却见光头寇六不知何时出现在高台之上,护住了自己的要害。

  “先生,多亏有你。”叶不念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寇六对身后的叶不念毫不理会,却对眼前的刘瞎子开口说道:“师弟,好久不见。”

  刘瞎子听闻此言,身子一震,骇然道:“师兄,你也重返人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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