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诡局 五_宝帘闲挂小银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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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诡局 五

  自打研究局成立这门业务起,就再没碰上过这种事,因谁都知道研究局不好相与,精神病也要躲着他们走,像这样撞上来的,真是开天辟地第一回。

  上峰怜惜陆浮萍病了一遭,就把这事指派给了他,先拿了一段录音给他听,正是沉镜自我举报的那过程。

  她说话十分简略,“我觉得我疯了。”随后又把家庭住址说了一遍。

  接电话的人很有些惊异,“小姐,你说什么?”

  那头沉镜很镇定地重复了一遍,“我觉得我疯了,就这样。”

  恰好这时候研究局缺人,抓谁不是抓,有个自动送上门来的,研究局一顺手就派人要去逮她过来。

  没想到她还挺积极,自己站在楼道口等着,极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可惜面色不太好看,身材也单薄,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张纸,风吹吹就飞了。

  她开始表现的颇为正常,待到半路上就不行了,低着头捂住耳,仿佛有话她不想听似的。可车里也不过几个人在闲聊,说的都是些琐碎事,没道理叫她反感至此。

  但这些人都见惯各种病情的,其中有位还是学这个的,当即反应过来她有可能是发病了,遂忙问她怎么样。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额头上全是虚汗,“有声音。”

  有声音,又只有她一个人听到,那八成是幻听了。医生恍然大悟,又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低声道:“我记得我暑假去找事做,然后到了一家公司,做游戏测试……”

  照她的说法,就是一家做全息拟真游戏的公司招了她去做测试,但有可能是技术不成熟,亦或者是别的原因,她在里头测试得十分痛苦,可以说整个人等于被打碎重捏了一遍。

  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关键是她从游戏舱爬出来以后,原先的指导员竟然不见了,后来进来的研究员告诉她,公司压根儿没这项目,她之前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当时她刚醒过来,脑子里都稀里糊涂的,闹不清自己是谁,听了这话也未跟他吵,拿了一笔丰厚的报酬就乖乖走人了。

  过几天她才回过味来,心道这不对啊,先不说她有没有本事编造个逼真如现实的梦,就光说他给钱就不对劲了好吗?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耽误她时间给一些补偿费没问题,但这笔钱显然已经超出了补偿范围,就很值得探究了。

  正当她犹疑不定的当儿上,她又出现了幻听,夜里频频惊梦,都是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她直觉得自己得了病,可现如今精神科医生并不好找,她只能去那公司问个分明。

  谁知那公司态度比较奇怪,答应了帮她找医生又一直拖着,兼之中间发生了一桩叫她怒火冲天的事,她就干脆打电话给了研究局,自我举报了。

  听罢这情况,陆浮萍的第一反应就是,“她有隐瞒。”

  上峰道:“她自是有隐瞒的。但这与我们无关,我们只要把她送走,那边又满意就行了。”

  陆浮萍问:“那这药水是打还是不打呢?”

  这药水是海族提供的,专门用来对付精神病的,一针下去后病灶全消,但连带着他过去的记忆也化为虚无,简单来说就是失忆,失忆后好驯服,去了海中也不懂反抗。

  上峰道:“按规矩是要打的,但先看谈判结果吧。那边胃口越来越大,拿些傻子糊弄他们已是过不去了。”

  陆浮萍对海族,向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但对于他们的描述无一例外都是凶残可怕。既人人都是这么说,他也就这么信了,跟身边人一样听见这两字就先软三分。

  了解完情况,陆浮萍就去见了人。不知怎么的,他见了沉镜就觉得眼熟无比。当然她与宋亭云是同学,他见过她也不稀奇,可那份熟悉却源自于神情举止,而非是相貌。

  他想了一会儿子都没想起来她是谁,倒是见她张了口,无声地吐出了一个名字,惊的他汗毛耸立,下意识退一步,差点没撞到椅子摔翻过去。

  “你怎么知道?”

  她说的不是别个,正是陆浮萍在那梦中的名字。

  她微微一笑,仿佛极得意这点一样,“因为我见过你啊。”

  陆浮萍立即问:“你是谁?”

  “我吗?”她先往周围看了一遭,大概是意识到有监控,只说一声,“我姓杨。”

  姓杨,又是这般熟悉,陆浮萍几乎即刻猜出了她是杨奉安。紧接着一个困扰了他许久的谜团终于解开了面纱,显露出了真相。难怪那时候会有人称杨奉安为杨小娘,诸多旧人提起他来会欲言又止,甚至露出略带嘲意的微笑。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么回事。

  杨奉安虽是男儿身,里头却装了个女儿魂。但看如今沉镜表情淡漠,仿佛已不在意这桩事了一样。

  既是老熟人,陆浮萍怎么也得给她一点特殊待遇,就把海族的事与那精神病的下场都告诉了她,并道:“你要是后悔了,我可以放你走。”

  年年都有那么几个被仇家举报的正常人,放不放端看心情。当然沉镜要走也不是难事,以陆浮萍的家世与资历,搞定这事还是挺容易的。

  沉镜却道:“不用了,只要不给我打药就好。”

  陆浮萍问:“你怎么铁了心要去?”

  沉镜道:“有些事回过头来想想,我觉得挺微妙的,你说是吗?”

  她这么一提,陆浮萍还真有几分莫名其妙,待之后查起了海族的相关信息,才恍然大悟,暗道原来这海族就是鲛人,而有传言说她一向与鲛夫人有旧,无怪她就是冒着风险也要去了。

  只是他悟得太晚,那时候沉静都从海里去一趟又回了,并带回了平慧公主棺。

  听到这儿沉镜就沙哑着嗓子问:“你说它是我带来的?”

  “对。”陆浮萍点了点头,“我后来又查了下,它大概是十年前才沉入海中的,之后又给你带来回来。而且向它许愿,它有求必应。”

  “你许过?”

  陆浮萍沉默了一会儿,告诉她说:“许过。”

  沉镜没问他许了个什么愿,只笑说:“那你再许一个不就得了,抓我来干嘛?”她嗓子伤着,说完这一句后就疼得厉害,一时间再不想开口。

  陆浮萍道:“它是有限制的,许完第二个愿之后,第一个愿的效力会渐渐消失掉。”

  沉镜看见桌上有纸笔,顺手抓过来写:那你叫别人许啊。

  研究局人那么多,他不行换一个就行了啊。总不可能人人都把机会用光了吧?再不济上街抓一个人来呗,叫他许愿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陆浮萍道:“你没发现我都没叫你许愿能抓到鲛人么?”

  当然发现了,只是想糊弄过去而已。沉镜直到现在都觉得他反复无常。

  “估计没用,我怀疑这鲛人……与平慧公主有关系。”

  沉镜表示她什么也不知道。

  陆浮萍显然也顾忌到这一点,很快就与她解释起来,“宫中和王府都有记载,说是公主有个双生弟弟,却生来性情残暴,有心疾,长不大。一日他听信道人传言,从海中抓了一只鲛人来,想与它换心。公主见它可怜,就放它回去了。”

  沉镜提笔就写:所以它恩将仇报了?

  陆浮萍道:“并不是那么回事。总之有些事我不好明言,你要是能想起来就好了!”

  沉镜又写:那我能问你先前许了什么愿吗?这么紧张。

  陆浮萍沉吟片刻,道:“我许愿,我不要被周连江认出来。”

  碍于沉镜记忆全无,他说了她也不能理解是怎么回事,这名字她也没有印象。

  陆浮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她没反应又暴躁了起来,“唉,我现在都烦死了!”

  沉镜写:我都答应帮你抓海族了,你烦什么烦?是怕他们打上来吗?

  “你怎么知道他们要打上来?”

  沉镜十分镇定地写着:既不是别有图谋,他们要那么多精神病干嘛?比起精神病人来,难道不是正常人更方便奴役?

  陆浮萍摆摆手,“我不与你说了。待会儿我就叫人送面琵琶来,你好生练习。

  沉镜又问他:你知道有这曲子,干嘛不自己弹?

  有钱人嘛,总是讲究素质,讲究才艺的。陆浮萍肯定受过相关训练,即便不会琵琶,也还有别的乐器可用。若实在限定了琵琶,也可以谱出曲子叫人来弹,效果估计差不多。

  比不得她,琵琶丢了多年,曲子又记得不甚牢靠,弹起来没准不行呢。

  陆浮萍反问她,“你是不是想你妹妹被抓来?”

  他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沉镜真要问一问了:你为什么放过了小簇?

  小簇有病也不是一两天了,从前有钱也许能打发,现在就不一定了。

  陆浮萍道:“上头的意思。你问我,我也不甚清楚。”说罢就走了。

  他这一走,沉镜就彻底剩下一个人了。一会儿琵琶送来,她为性命着想,也不得不立即练起来。

  恍若是做梦一般,她指尖触碰到琴弦,眼前就如烟雾笼罩,处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耳畔响起一个冷冷清清的声音,问她:“你想穿越吗?”

  等等,这画风好像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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