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来自陛下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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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逸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闲下来的时候也会想着一个人，在营地训兵的时候，若是看见裴玉的身影，那更是满脑子都没有心思管属下。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他越来越烦躁，尤其是那天下午他打了野兔兴冲冲地去找裴玉时，看见他依偎在九爷怀里的场景，那股躁动更是扰人。
显然林煜也察觉到小将军的不对劲，那晚上他吩咐人把兔子汤了以后，他还被罚了两个时辰的持剑训练。
“小将军，我发觉您最近有点不对劲。”林煜贱兮兮地凑到正在火堆旁取暖的方逸身边。
恰好，营帐不远处的裴玉正与军医走过，他们似乎在商量着什么。方逸的视线对上裴玉，还未等裴玉打招呼，他便自动撇开视线。
林煜看见裴玉愣了一下，然后又转头与军医边说边走了。他立刻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于是凑近方逸身边。
“裴玉又惹你了？”
听到这个又字，方逸抬起头看向林煜，林煜很理所当然地看着他。
“什么叫又惹我？”
林煜拿着树枝挑了挑火堆，撂出火星子后，漫不经心地开口道：“营里谁不知道小将军你讨厌裴玉啊，上次那匹疯马的事大伙还记着呢。”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不过小将军自小和九爷不太合得来，倒也正常。裴玉又是九爷头一次带回来的外人，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肯定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你觉得他们很相配？”
林煜仰头想了一会儿，“我哪知道什么配不配的，不过看九爷应该很重视裴玉吧，咱们这些人可不敢苛待。”
听到他这样说，方逸忽然又烦了许多，他转过身子背对着林煜，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然而林煜这个大老粗一点儿眼里力见也没有，小嘴还在叭叭个不停。
“不单是九爷，我看裴玉心里妥妥装着对方呢。”
方逸阖上双目，不想继续听。
“前几日我看九爷的草药都是他亲自看着的，你说九爷以后就算有点什么，这裴玉大概也是个不离不弃的主儿了。”
听到这儿，方逸彻底听不下去了。他忽然起身，踹了一脚的雪覆在火堆上，火刺啦几声，光慢慢暗下去，有熄灭的意思。
“哎！小将军这是做什么？”林煜拿着小树枝尝试救一救这堆火，然而方逸像是还嫌不够，又泄气似的往火堆上踢了好脚的雪。
这回，林煜总算是察觉到方逸的不爽了。
“我……我没有咒九爷的意思啊。”营地的人虽然知道九爷后面与小将军不合，不过到底是这么些年的兄弟，总归这样的话还是听不下去的。
林煜误以为是这个点惹毛了方逸，于是连连道歉。
说起来，他跟着方逸也有七八年了。方逸这个人算不上脾气好的，不过他向来是发火有依据，无名火是从来不会发泄在别人身上。
这样烦躁又无力的情绪，让林煜误以为他是什么受了气的小媳妇，有种无理取闹的既视感。
“滚去训练！”方逸兀自沉淀自己的想法，气鼓鼓了好一会儿才憋出这句话。
林煜赶紧起身，连滚带爬地跑了。走之前，他在想这几日小将军的不对劲绝对和那两个人有关系。
在寒灵山下已经搭营数日，九爷最近也可以慢慢下床坐轮椅外出，时至深冬，山脚下始终不太安全，皇叔便下令这几日准备回本营。
裴玉正和军医把那些草药完整包好，后勤营帐里还煎着另一副药。
“老陈，给我煮完暖身的汤……”方逸掀开帘子还没看清里头的人，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裴玉抬眸，老陈是管理后勤的，他看了眼营帐外杵着的方逸解释道：“老陈刚刚出去了，你若是不嫌弃，我给你煮一碗吧。”
营帐里有浓浓的药味，方逸看见他指尖带着干草药的碎末，本来想开口拒绝，别扭了一会儿后默认没说话了。
裴玉转过身去找找看有什么食材，军医把最后一包药包好后便下去了。
“中午还有些肉，我给你做点肉汤喝吧。”裴玉说着便开始往锅炉里添柴，营帐外的方逸慢吞吞地走进里面，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忙碌的身影。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肉汤很简单，锅炉本就热，因此煮得很快，盛出来时裴玉还有心地撒了点葱花。
“快喝吧，你刚刚是不是在训兵？”裴玉把碗端到小桌子上，对于刚刚方逸的逃避没有明问。
“这药都是你煎的？”方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嗯，我想亲自看着。”裴玉支起下巴，笑得温和。
“你尝尝，我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汤，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此话一出，原本没什么心思喝汤的方逸忽而打起精神，他看向飘着葱花的汤。
第一次做？他不知怎的心被这几个字眼抓得死死的，好像他独占了什么好处般。
“你没给九爷做过饭？”
裴玉侧头想了想，“做过糕点之类的，但是像这样正儿八经的饭食我是没做过的。”
听完，方逸才伸两只手，端起那个沉甸甸的碗。许是油放得不多，汤看起来很清，没什么吸引人的。
而且，上面的葱花是他方逸最讨厌的东西。
“我不吃葱花。”方逸说。
裴玉啊了一声，连忙起身去拿勺子，想让他挑出来再喝。可一回头，方逸已经端着碗小心地喝了起来。
“……”裴玉眨了眨眼睛，只当他是体谅别人做的。
“我下次一定注意。”裴玉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想别的，只是句客套，和别人一样。
可落在方逸耳里，他好像又有了什么期待。下次注意，还有下次。
方逸烦躁了好几天的心情忽然一扫阴霾，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忽然吃了蜜似的美滋滋。
“啊，药好了，你在这儿慢慢喝，我先走了。”裴玉数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起身端起那个药煲。
喝完这贴药，就要收拾收拾准备回阁楼。
此次的新兵训练也正式结束，挑选筛减的人很多，不过建立一支新队也是足够的。
当朝武官不多，内外两支流，一在皇城，二在极寒之地。皇城统领是首袖，极寒之地则是皇叔管辖。
这么些年来，皇城作为主营内争不断，单单是皇叔管辖的这些年时间里，皇城统领就已经换了三位。
如今皇叔老了，极寒之地的管辖势必要更新换代。当朝皇城统领是一位名唤符天呈的男人，年龄与九爷相当，如今在位约有三年了。
他也是九爷党的人。
如今极寒之地新兵已得，皇城那边也来了旨意。
“说是，将军年事已高，陛下心中挂念，认为极寒之地的管辖位是时候要新选继承了。”
回阁楼的第一时间，九爷等人便听到了这样的汇报。皇叔当即勃然，练练摔坏了三个茶杯。
“看来，新任天子野心不小。”阁楼议事大堂里，皇叔、九爷、方逸都在，他们很清楚陛下的旨意是什么意思。
一直以来，极寒之地对外宣称戍守边疆。而实际上，这个地方远离皇城主营，第一任管辖将军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储备军营力量。
这是每任管辖将军心里清楚的秘密，他们在这里越久，与皇城之间的信息越是不对等，就越容易因为一点小小的事情丢了身家性命。
管辖将军们越是能守住这里，打了胜仗，就越是怕有些红眼的人在天子耳边说起功高震主四个字。
所以，贮备兵力也是以防万一。
从前的天子也曾剥过管辖将军的权力，却也因为力不从心而只能慢慢放任极寒之地的强大。
事实上，这么多年过去，天们都因为忌惮极寒之地的兵力而久久未做措施，如今当朝天子把主意打到了这儿，就相当于默默遵守的不成文规定被打破。
“陛下这是有人选了？”方逸展开那封信，字里行间的意思都是由陛下选人过来任职。
“皇城那边刚刚上任新丞相，看来文武他都要抓住。”九爷转动着手里的扳指，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一个毛头小子，敢如此安排！”皇叔发起脾气来口无遮拦，好在在场的三位都知根知底。
“皇叔认为该如何应对。”方逸收好信放在桌上。
“如何应对？老子还能打几年仗，要他拍个白白净净的弱坯子过来吗！”
九爷支着脸侧，思虑片刻，“或者皇叔推个人选出去，挡住陛下的提议。”
“我刚想说已经推你出去了，你可知那毛头小子在信里是如何说的？”皇叔气急败坏地抓过桌上的信，摊开找到重点。
“你看，朕知极寒之地人才济济，可管辖将军之位到底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九弟是个好苗子，可如今受伤，力不从心。听闻方小将军是位可用之材，尚且再过几年便可托付。”
九爷听着皇叔一边喷唾沫星子一边喊着，最后气的不行把信纸丢在地上。旁边的方逸无奈摇头，走到皇叔旁边把信纸捡起来。
男人阖目回想了一会儿，忽然睁开眼睛看向那两个人，“皇叔，你刚刚说的关于我的内容再说一遍。”
皇叔啊了一声，脸**成猪肝色，“一次还不够，你还要气我？”
方逸把信纸交到九爷手上，还不大清楚九爷的脸色为什么变得这么凝重。
当九爷的目光扫在那句受伤时，眉头皱得更加深了。
“怎么了？你有什么对策？”方逸让皇叔坐下喝茶，他察觉到九爷似乎在想什么。
“不是对策。”九爷把信纸连同信封放在桌上，他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像是发现了什么。
有关受伤的事，不过十余日，且是在寒灵山营地里休整。九爷与八爷的书信往来里，并未提及自己受伤一事。
那陛下，是怎么知道的呢？
九爷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方逸连忙问那个传信的步兵在哪。
“步兵是极寒之地的人，莫不是他私自报告你的情况？”皇叔拍桌而起，说着要把那个步兵头斩下来。
“皇叔莫急，若真出了这等叛贼，还需从长计议，不可打草惊蛇。”方逸说着。
“我们得知道陛下那边还有什么消息。”九爷看了一眼那封信，眼神冰冷。
从皇城离开到现在，时间不过两个月，就已经开始想着如何除掉异己么。
不过这也是九爷能预料到的情况，九爷党与太子党纷争已久，做了这么久的仇人，岂能日日容忍。
九爷一直没完全放下皇城的事，也有这个原因。要说全身而退，他不完全是。
只是九爷的离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能缓去当朝陛下对九爷党们的敌意。
不过如今，盯上了极寒之地，事情就要变得复杂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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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他越来越烦躁，尤其是那天下午他打了野兔兴冲冲地去找裴玉时，看见他依偎在九爷怀里的场景，那股躁动更是扰人。
显然林煜也察觉到小将军的不对劲，那晚上他吩咐人把兔子汤了以后，他还被罚了两个时辰的持剑训练。
“小将军，我发觉您最近有点不对劲。”林煜贱兮兮地凑到正在火堆旁取暖的方逸身边。
恰好，营帐不远处的裴玉正与军医走过，他们似乎在商量着什么。方逸的视线对上裴玉，还未等裴玉打招呼，他便自动撇开视线。
林煜看见裴玉愣了一下，然后又转头与军医边说边走了。他立刻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于是凑近方逸身边。
“裴玉又惹你了？”
听到这个又字，方逸抬起头看向林煜，林煜很理所当然地看着他。
“什么叫又惹我？”
林煜拿着树枝挑了挑火堆，撂出火星子后，漫不经心地开口道：“营里谁不知道小将军你讨厌裴玉啊，上次那匹疯马的事大伙还记着呢。”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不过小将军自小和九爷不太合得来，倒也正常。裴玉又是九爷头一次带回来的外人，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肯定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你觉得他们很相配？”
林煜仰头想了一会儿，“我哪知道什么配不配的，不过看九爷应该很重视裴玉吧，咱们这些人可不敢苛待。”
听到他这样说，方逸忽然又烦了许多，他转过身子背对着林煜，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然而林煜这个大老粗一点儿眼里力见也没有，小嘴还在叭叭个不停。
“不单是九爷，我看裴玉心里妥妥装着对方呢。”
方逸阖上双目，不想继续听。
“前几日我看九爷的草药都是他亲自看着的，你说九爷以后就算有点什么，这裴玉大概也是个不离不弃的主儿了。”
听到这儿，方逸彻底听不下去了。他忽然起身，踹了一脚的雪覆在火堆上，火刺啦几声，光慢慢暗下去，有熄灭的意思。
“哎！小将军这是做什么？”林煜拿着小树枝尝试救一救这堆火，然而方逸像是还嫌不够，又泄气似的往火堆上踢了好脚的雪。
这回，林煜总算是察觉到方逸的不爽了。
“我……我没有咒九爷的意思啊。”营地的人虽然知道九爷后面与小将军不合，不过到底是这么些年的兄弟，总归这样的话还是听不下去的。
林煜误以为是这个点惹毛了方逸，于是连连道歉。
说起来，他跟着方逸也有七八年了。方逸这个人算不上脾气好的，不过他向来是发火有依据，无名火是从来不会发泄在别人身上。
这样烦躁又无力的情绪，让林煜误以为他是什么受了气的小媳妇，有种无理取闹的既视感。
“滚去训练！”方逸兀自沉淀自己的想法，气鼓鼓了好一会儿才憋出这句话。
林煜赶紧起身，连滚带爬地跑了。走之前，他在想这几日小将军的不对劲绝对和那两个人有关系。
在寒灵山下已经搭营数日，九爷最近也可以慢慢下床坐轮椅外出，时至深冬，山脚下始终不太安全，皇叔便下令这几日准备回本营。
裴玉正和军医把那些草药完整包好，后勤营帐里还煎着另一副药。
“老陈，给我煮完暖身的汤……”方逸掀开帘子还没看清里头的人，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裴玉抬眸，老陈是管理后勤的，他看了眼营帐外杵着的方逸解释道：“老陈刚刚出去了，你若是不嫌弃，我给你煮一碗吧。”
营帐里有浓浓的药味，方逸看见他指尖带着干草药的碎末，本来想开口拒绝，别扭了一会儿后默认没说话了。
裴玉转过身去找找看有什么食材，军医把最后一包药包好后便下去了。
“中午还有些肉，我给你做点肉汤喝吧。”裴玉说着便开始往锅炉里添柴，营帐外的方逸慢吞吞地走进里面，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忙碌的身影。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肉汤很简单，锅炉本就热，因此煮得很快，盛出来时裴玉还有心地撒了点葱花。
“快喝吧，你刚刚是不是在训兵？”裴玉把碗端到小桌子上，对于刚刚方逸的逃避没有明问。
“这药都是你煎的？”方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嗯，我想亲自看着。”裴玉支起下巴，笑得温和。
“你尝尝，我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汤，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此话一出，原本没什么心思喝汤的方逸忽而打起精神，他看向飘着葱花的汤。
第一次做？他不知怎的心被这几个字眼抓得死死的，好像他独占了什么好处般。
“你没给九爷做过饭？”
裴玉侧头想了想，“做过糕点之类的，但是像这样正儿八经的饭食我是没做过的。”
听完，方逸才伸两只手，端起那个沉甸甸的碗。许是油放得不多，汤看起来很清，没什么吸引人的。
而且，上面的葱花是他方逸最讨厌的东西。
“我不吃葱花。”方逸说。
裴玉啊了一声，连忙起身去拿勺子，想让他挑出来再喝。可一回头，方逸已经端着碗小心地喝了起来。
“……”裴玉眨了眨眼睛，只当他是体谅别人做的。
“我下次一定注意。”裴玉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想别的，只是句客套，和别人一样。
可落在方逸耳里，他好像又有了什么期待。下次注意，还有下次。
方逸烦躁了好几天的心情忽然一扫阴霾，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忽然吃了蜜似的美滋滋。
“啊，药好了，你在这儿慢慢喝，我先走了。”裴玉数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起身端起那个药煲。
喝完这贴药，就要收拾收拾准备回阁楼。
此次的新兵训练也正式结束，挑选筛减的人很多，不过建立一支新队也是足够的。
当朝武官不多，内外两支流，一在皇城，二在极寒之地。皇城统领是首袖，极寒之地则是皇叔管辖。
这么些年来，皇城作为主营内争不断，单单是皇叔管辖的这些年时间里，皇城统领就已经换了三位。
如今皇叔老了，极寒之地的管辖势必要更新换代。当朝皇城统领是一位名唤符天呈的男人，年龄与九爷相当，如今在位约有三年了。
他也是九爷党的人。
如今极寒之地新兵已得，皇城那边也来了旨意。
“说是，将军年事已高，陛下心中挂念，认为极寒之地的管辖位是时候要新选继承了。”
回阁楼的第一时间，九爷等人便听到了这样的汇报。皇叔当即勃然，练练摔坏了三个茶杯。
“看来，新任天子野心不小。”阁楼议事大堂里，皇叔、九爷、方逸都在，他们很清楚陛下的旨意是什么意思。
一直以来，极寒之地对外宣称戍守边疆。而实际上，这个地方远离皇城主营，第一任管辖将军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储备军营力量。
这是每任管辖将军心里清楚的秘密，他们在这里越久，与皇城之间的信息越是不对等，就越容易因为一点小小的事情丢了身家性命。
管辖将军们越是能守住这里，打了胜仗，就越是怕有些红眼的人在天子耳边说起功高震主四个字。
所以，贮备兵力也是以防万一。
从前的天子也曾剥过管辖将军的权力，却也因为力不从心而只能慢慢放任极寒之地的强大。
事实上，这么多年过去，天们都因为忌惮极寒之地的兵力而久久未做措施，如今当朝天子把主意打到了这儿，就相当于默默遵守的不成文规定被打破。
“陛下这是有人选了？”方逸展开那封信，字里行间的意思都是由陛下选人过来任职。
“皇城那边刚刚上任新丞相，看来文武他都要抓住。”九爷转动着手里的扳指，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一个毛头小子，敢如此安排！”皇叔发起脾气来口无遮拦，好在在场的三位都知根知底。
“皇叔认为该如何应对。”方逸收好信放在桌上。
“如何应对？老子还能打几年仗，要他拍个白白净净的弱坯子过来吗！”
九爷支着脸侧，思虑片刻，“或者皇叔推个人选出去，挡住陛下的提议。”
“我刚想说已经推你出去了，你可知那毛头小子在信里是如何说的？”皇叔气急败坏地抓过桌上的信，摊开找到重点。
“你看，朕知极寒之地人才济济，可管辖将军之位到底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九弟是个好苗子，可如今受伤，力不从心。听闻方小将军是位可用之材，尚且再过几年便可托付。”
九爷听着皇叔一边喷唾沫星子一边喊着，最后气的不行把信纸丢在地上。旁边的方逸无奈摇头，走到皇叔旁边把信纸捡起来。
男人阖目回想了一会儿，忽然睁开眼睛看向那两个人，“皇叔，你刚刚说的关于我的内容再说一遍。”
皇叔啊了一声，脸**成猪肝色，“一次还不够，你还要气我？”
方逸把信纸交到九爷手上，还不大清楚九爷的脸色为什么变得这么凝重。
当九爷的目光扫在那句受伤时，眉头皱得更加深了。
“怎么了？你有什么对策？”方逸让皇叔坐下喝茶，他察觉到九爷似乎在想什么。
“不是对策。”九爷把信纸连同信封放在桌上，他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像是发现了什么。
有关受伤的事，不过十余日，且是在寒灵山营地里休整。九爷与八爷的书信往来里，并未提及自己受伤一事。
那陛下，是怎么知道的呢？
九爷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方逸连忙问那个传信的步兵在哪。
“步兵是极寒之地的人，莫不是他私自报告你的情况？”皇叔拍桌而起，说着要把那个步兵头斩下来。
“皇叔莫急，若真出了这等叛贼，还需从长计议，不可打草惊蛇。”方逸说着。
“我们得知道陛下那边还有什么消息。”九爷看了一眼那封信，眼神冰冷。
从皇城离开到现在，时间不过两个月，就已经开始想着如何除掉异己么。
不过这也是九爷能预料到的情况，九爷党与太子党纷争已久，做了这么久的仇人，岂能日日容忍。
九爷一直没完全放下皇城的事，也有这个原因。要说全身而退，他不完全是。
只是九爷的离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能缓去当朝陛下对九爷党们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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