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死_反派王爷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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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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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年关将至,庆贺小公主诞生的行宫围城一结束,街道沿着这样末尾的喜气准备过年的装饰。

  红色陆续在街头巷尾如星火般点蔓延,红与金交相辉映,衬得冷冰冰的皇城多了丝人间的气息。

  符天呈骑马到监禁高漉的牢前,然而这一次把守的人却是梁四郎。梁四郎怀揣着一道金色丝帛,显然是陛下的圣旨。

  “符统领,怎的这么晚了,还来一趟这个不吉利的地方。年快到了,莫沾了晦气。”

  梁四郎背脊挺直,眼尖狡黠,怀揣圣旨的两个拳头包扎着白色的绷带,隐隐约约的血迹从绷带里渗出来。

  察觉符天呈的目光,梁四郎笑了笑,扬着拳头道:“处理了几条不听话的狗,难免伤着自己。”

  符天呈没说话,眼眸愈发深沉,梁四郎将怀里的丝帛展开,小人得志般道:“年关将至,陛下有旨,要严加看管牢狱,不得随人上下出。”

  “符统领,别为难我们这些小小的侍卫。”

  梁四郎态度转变的实在奇怪,要说他平日里那是一点没把自己当成侍卫,除了天皇老子,就他独尊了。

  如今说着谦逊的话,却隐隐让人觉得心底实在不舒服。符天呈扯了扯嘴角,“快过年了,我进去瞧一瞧高丞相。”

  说着符天呈就抬腿准备越过梁四郎,然而梁四郎却一下子回身挡住他的去路,眉尾上扬,有些挑衅的意味。

  “符统领,陛下说了,得有手令才能进。”

  符天呈眉头一拧,转瞬瞪着梁四郎,“我只是看看他。”

  “别为难我们了,符统领。”

  梁四郎的表情实在欠揍,像是狗仗人势的那帮阉人,什么本事也没有,就靠着所谓的提拔上来,眼睛飞到天上去,连符天呈这样身份的人都敢造次。

  “让开。”符天呈冷冷道。

  “难道符统领要违抗旨意?”梁四郎讥笑着。

  猛然间,梁四郎被一股强势的力量提起,紧接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出现,他被符天呈攥着衣领提起,身后所有侍卫立刻扒出腰间的配刀。

  “我说,让开。”

  梁四郎笑了笑,“您若是去见高丞相,恐怕这个时辰太晚。”

  “……”符天呈眉头紧锁,他看着梁四郎面上淡然的神色,忽而手轻轻放开,梁四郎嘲讽似地拍拍肩头,转头看向身后。

  “对着符统领拔刀,你们的小命不要了?”

  刚说完,梁四郎一回头就被一记拳头狠狠打倒在地!

  “!”众人惊呼,梁四郎被不知多少成的力气一下子打晕在地,宛如一滩烂泥在地上不动了。

  “符统领!符统领!您别为难我们,梁侍卫醒来肯定要去禀报陛下的,连带我们也会殃及。”

  几个属下半是犹豫半是壮着胆子去拦符天呈。

  “我只看他一眼,问几句话,别的什么也不会做。”符天呈站定原处。

  看着他们那副样子,符天呈总觉得别有深意,联想陛下的话,他问:“高丞相还在里面吗?”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符统领,等过些时日,您再来吧。”

  “为什么要过些时日?我现在有很急的事情要问他。”符天呈再不愿意废话,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侍卫。

  没了梁四郎打头阵,这些人到底是不敢与符天呈对着干,只能明面拦着,行动上却只能随着符天呈去。

  穿过长长的监狱穿堂,前些日子湿漉漉的台阶已经干了,枯草依旧繁杂,符天呈的靴子踩在阶梯处往下,他的眼神立刻跟着高漉所在的牢房看去。

  地牢还是有股味道,浓得人眼睛睁不开。符天呈快步走到那间牢房前,看到的却是空空如也。

  地上连干草都没有,原本锁着高漉的铁链子蜷成团放在角落。

  符天呈呼吸一滞,回头盯着那群垂着脑袋不说话的侍卫们。

  “人呢?”

  全部人不敢说话,符天呈怒而大吼,“人呢!”

  半晌,站出一个侍卫,白着嘴唇道了一句,“已经晚了。”

  晚了?符天呈腰间的铃铛响着单音,在空壁的牢房里清寂孤单。

  昨晚,在韵茶坊接风洗尘宴的欢乐外,这儿却悄然发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梁四郎被台上的极寒侍卫捉弄之后,气出韵茶坊。他心中正憋着一股气呢,碰巧遇见了买年画回家的银镯铺子老店主。

  他正心下不爽了,那老东西又撞上了他。梁四郎自然没事找事上去,结果那老店主估摸着是以为有了裴玉撑腰,竟也敢多嘴反驳梁四郎了。

  这下,让梁四郎的怒火彻底爆发。

  在方逸见完裴玉回去的路上,梁四郎把那老者拖到死胡同里,又是踢又是打,丝毫没有顾及老者的年龄和身体。

  老店主被打成了重伤,自然今早也是不能开业的。

  梁四郎打完人,还记得陛下的旨意。那晚,是高漉的行刑时间。

  他先是路上喝了一壶酒,去到地牢的时候,高漉还保持着双手被高高吊起的样子,而且脚前的饭菜没有动。

  那是行刑前上路的饭菜,上面的热油已经凝成糊状,仅有的几块肉飘着冷掉的腥气。

  高漉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垂着脑袋,似乎在想些心事,又像是双目空洞地出神。

  地牢传来的动静也不足以吸引高漉一眼的注意力,他偶有的反应大概是眨眨眼睛,只是那张脸还是漂亮的,带着牙印,却仍旧是干净的。

  梁四郎故意吆五喝六,拖着长长的音直呼高漉的名字,得不到回应的他,立刻敲敲监狱栏杆。

  “死了?”梁四郎没好气地问。

  高漉一眼也没抬,梁四郎觉得面上过不去,便叫人开了门,自己钻了进去。

  “我还以为你死了!”高漉不知轻重地捏起高漉的下巴,看见他脸上未愈的牙印,心里又猥琐地开心起来。

  “小美人这脸上沾了牙印,看着更是我见犹怜了。”他弯下腰,仔仔细细地盯着高漉的脸。

  高漉的皮肤与碗的瓷釉似的,白得让人觉得像画中人,梁四郎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抹他的脸颊,手感像是软**,摸几下就让人忍不住像再咬一口。

  “知道我来做什么吗?”梁四郎扳正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

  高漉淡淡的眸子没有因为梁四郎而掀起一丝波澜,反之,高漉嘴角吐出一息急而快的冷笑。

  “笑什么?”梁四郎对于别人的笑格外敏感,总觉得是不是在取笑自己,轻视自己。

  “断头饭已经盛来,梁侍卫也不必拐弯抹角了。”

  高漉说得风淡云轻,梁四郎原本从老店主身上发泄的怒气有一次转回身上,他就是见不得这些人在自己面前装清高的样子。

  他用力捏紧高漉的下巴,恶狠狠道:“知道就好,上面只要你死,可没说怎么个死法。你要是现在求求我,我没准看在你这么个可怜的份上,让你留具全尸。”

  然而高漉只是蓦然闭上眼,像是已经懒得再开口,对梁四郎这种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霎时,梁四郎脖颈的青筋暴起,他立刻甩开高漉的下巴,站直叉着腰,“把他带去乱葬岗。”

  “梁侍卫是要?”旁边的狱吏小心地问道,结果被重重地拍了一下脑袋。

  “叫行刑场的人来,把家伙带上。”梁四郎白了一眼那瞧不上的狱吏,转身就走。

  高漉是被拴着两条重型脚链出来的,他还是赤脚,踏在冷冰冰的雪地里,很快就没了知觉。

  他被前后拉着推着,整个人因为抗食脸颊身形都肉眼可见地消瘦了。走起路来也是踉踉跄跄。

  从地牢到乱葬岗的距离不远,可高漉感觉自己走了很久,直到看见脚边有些红红的液体。

  他回头,看见是深一只浅一只的带血脚印。

  原来不知踩了什么,破了。高漉心底忽然庆幸起来,还好是冬天,走两步已经是冻僵的状态,什么感觉也没了。

  走了许多年的路,高漉从没觉得原来路是一步一步越来越高的,乱葬岗像是个高山一样的地方,他越是走,就觉得路越是陡。

  风雪穿过高漉的身躯,他该感觉到冷的,可实际上要不是衣服鼓动,他都不知雪已经飘了许多进去。

  走了好久,高漉摇摇晃晃地停在乱葬岗顶点,从这儿俯瞰下去,看得见皇城整个独特美丽的样貌,很亮,很繁华。

  高漉看着,不自觉找着符天呈的府邸。可是风夹雪眯了眼,他找的眼睛干了,最后只能徐徐低下头去。

  等待死亡这件事情的心境很特别,高漉早就知道自己是这样一条路了,他以前想过大约是恐惧,是不甘。

  可是他如今就站在乱葬岗的顶端,心里平静得像是秋夜里的湖,说不上坦然,倒只有一点,他始终心里在意着的东西。

  那天在牢里,他低声问符天呈,十爷红梅园的吻是真的吗?

  其实这个问题,高漉心里比谁都清楚。符天呈不是真心的,也不可能真心。

  他们本就对立,符天呈后来的示好,高漉心里都明白,那不是真的。可每当那份好放在自己眼前,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接受了。

  那是最后一次问符天呈。

  最后一次带着心里的期许问他,高漉心里有答案,可他想要符天呈回答那不是真心的。

  至少,高漉还觉得好受些。不至于到了要死的这一步,连一点心里慰藉都没有。

  符天呈始终都是在骗自己,始终都是没有感情。

  可这也是自己选的,高漉当然怨过。只是如今已然是明镜,便带着那点符天呈看不到的情意死去,好像也挺好。

  风呼啸在耳边,高漉看到行刑场的人来了,背上背着半个人高的大刀。

  他一步步走来,高漉身后的侍卫用白色丝带遮住他的眼睛。

  “走好了,高丞相。”梁四郎俯身在高漉耳边说。

  高漉感觉自己双手被绑在身后,几个人把他压到在地,后衣扯开,露出白如病色的大片肌肤。

  纤瘦的脖子亮在梁四郎的瞳孔里,他低声在准备行刑的人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退开老远。

  都说红与白是最配的,红梅与白雪,妖艳与纯粹,那是最夺目的景色。

  高漉最后真的化成了符天呈脑海里所想的那副景色,成为一只未开的、红艳的顶端梅花。

  那些温热的血从白色的脖颈里喷溅出来时,就像花瓣落了一地,灼烧着绵软的血。

  腥气被风快速席卷而走,像是带走高漉最后的灵魂。当那股热血渐渐变冷,高漉在人间最后的一丝气息也就此消失。

  红与白,最后还是消融在一起。

  无消无息间,高漉像是被一阵风轻轻带走了。他没有一句留言,像是对人世间再无留念。

  那颗头颅咕噜咕噜地从斜坡滚下去,最后隐没于黑暗之间。

  梁四郎捂着鼻子,皱眉嫌恶道:“哪怕是这个时候,美人也与那些烂肉毫无分别。”

  落在高漉身下的细软长发被风带起,像是命运捉弄似的,好像要飘去皇城,最后却只是在空中飞舞几下,便落在人看不见的地方了。

  “呕。”

  听完这些,符天呈忽然身躯一软,倒在地上干呕起来!

  旁边的侍卫赶忙去扶,却被猛然推开。符天呈两只手撑在地上,一滴滴的滚烫的热泪落在通红的手背处。

  他连连干呕几声,像是咽了什么难吃的食物,疯癫地又吐又哭,几个侍卫从没见过这副场面。

  他们好几个人去扶符天呈,却没人能扶得起,他的腿脚是上战场见过百人千人死都无所恐惧的,如今却软的直发颤。

  符天呈宛如醉态的表现吓得一众人不敢说话,他喉咙里呜咽几声,像是想说话又说不出来的感觉。

  符天呈从没这么痛苦过,他的心脏好像被人撕碎掰揉踩在地上,痛得根本呼吸不过来。

  他一下一下地不知疼痛般捶地,把关节砸得血烂。

  “符统领!符统领你这是做什么!”几个人拦着,却生生挨了几拳。

  恨,痛,悲……符天呈内心百感交织,他蜷缩在地上,跪着磕了好几个头,直到额头流血。

  “为什么……为什么……”他终于能说出话了,符天呈一遍遍问自己。

  问自己在犹豫什么,在躲闪什么。从前的那些时光不正是在说明自己到底多喜欢高漉么?

  符天呈吼叫着,整个人形如发疯,眼泪流了满脸,他哭喊许久,最后忽然静止。

  其余人胆颤心惊地瞧着,一一不敢说话。

  “在哪,他在哪……”符天呈忽然喃喃道,眼神执念入骨,他扶着墙跌跌撞撞地起来。

  “乱葬岗,是乱葬岗啊,符统领!你再去找,除了……除了尸体,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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