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天平倾斜_反派王爷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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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天平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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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市皇宫奴才斩首示众的消息传开,连武招所的人都听说了。

  树下,裴玉沉默地站在符天呈身后,林晖走远了,符天呈才回头看裴玉。

  “你没事吧?”符天呈问。

  裴玉抬眼看他,“你就是符统领。”

  符天呈眯了眯眼睛,他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侍卫,眼神示意着什么。

  “我想知道一些事情……”裴玉低声说道。

  符天呈单手撑腰,像是思考什么,他沉下眸子看了看裴玉,“你这样贸然从韵茶坊跑出来,很危险,知不知道?”

  “我听了很多关于我曾经的故事,你能给我说一说你知道的吗?”裴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执着于了解过去。

  符天呈默默叹气,像是妥协。

  “关于你的事,我不算了解。不过,你和九爷之间算是走了好几年。九爷待你好,我们这些跟着的人都知道。”

  裴玉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

  符天呈胸口通了一口气,继续道:“你为九爷顶罪三年,这件事是我们这帮人都记得的。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皇城的九爷。”

  听此,裴玉似乎晃神了,他低下头,心道好像每个人都会提起顶罪三年的事,只有陛下没说过。

  可是他自己半分都想不起来,裴玉沉吟片刻,又抬头看他,“刚刚那个人,你喊他叫林晖……”

  “是啊,你应该也见过他,在皇宫吧,陛下总会召见他,你偶尔应该碰过。”

  裴玉回头看着林晖走远的方向,只觉得后脑勺忽然突突的疼起来,他有些难受地转了转脖子,脸上的表情敛去。

  “方逸跟你说了不少事吧?你以后不要接触他了,他在这里有任务,这样会害死他。”符天呈道。

  裴玉回过神,点头说好。

  “我送你回韵茶坊,九爷该急了。”

  裴玉没有抵抗,他顺从地跟在符天呈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身边的侍卫跟在裴玉身后。

  “你能再说一些我们发生过的事吗?”裴玉问。

  符天呈走在他前面,腰牌随着他的动作一甩一甩的,他的背影很高大,裴玉盯着觉得有些不习惯。

  这种不习惯很莫名其妙,像是他看惯了另一个人的背影,那个人同样有着温暖宽厚的背,可是要比眼前的沉稳许多,也孤独许多。

  裴玉甩甩头,把自己的想法藏起来。

  “我们交集多起来的时候,是在你来了皇城。你跟九爷去了极寒之地好些日子了,后来为了十爷回来。”

  裴玉静静听着,凝视着他的说话时的侧脸。符天呈看起来很玩世不恭,他吊儿郎当的样子让裴玉很难将他与九爷联系在一起。

  “那会儿我还觉得你挺有意思的,敢一个人回来,还是为了十爷。”

  “你应该也记不得了,十爷被幽禁,泼上了各种各样的脏水。乃至到现在,他也只能宛如死人躲在韵茶坊,外头人根本不知道十爷已经出来,都还以为幽禁在宗人府呢。”

  裴玉听着这些话,脑袋里却空空的。他心想,如果这些是真的,生生死死,所有围绕在他与挚友之间的故事居然都忘却了。

  他忽然心头有点悲伤,忘记一个人,忘记一件事,忘记过去,就像是把以前那些过往全部抹杀,就像他们不曾来过,不曾发生什么。

  “再后来……”符天呈说着说着,忽然安静下来。

  裴玉抬眼看他,太阳照在他的身上,然而他的气质却忽然冷下来,连侧脸的线条都变得僵硬,像是在回忆过往,而那些记忆算不上开心。

  “再然后?”裴玉重复道。

  “有一个叫做高漉的丞相,在十爷这件事上,起了很关键的作用。”

  高漉?裴玉嘴边轻轻呢喃这个名字,似乎这个名字第一次听到,九爷和方逸都没有说起过这个名字。

  丞相,应该在宫里。裴玉想着,可是,丞相来觐见陛下的消息好像他没听一个人说过。

  “这几日我似乎没见到高丞相。”裴玉说。

  高丞相,符天呈很久没听见这个名讳了,他心底微微一震,而后又很快整理好自己。

  “他死了。”符天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说出这三个字,他以前觉得承认这样的事很难,然而今天裴玉一问,他竟能坦然说出。

  裴玉脚步一滞,身旁的侍卫也随即停止脚步。

  走在前面的符天呈回过头,看见裴玉有些复杂的表情。

  “怎么了?”

  裴玉也说不出,总觉得心里有些发堵。高漉这个名字从符天呈嘴里说出来温柔又深情,与他那外表完全不同。

  而那句他死了,却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忽然,一阵风猛地吹过裴玉的左耳,有个卖铃铛的小摊贩抱着柱子走过,铃铛同时响起,刺耳得身边的侍卫全部皱眉,有些还不耐烦地捂住耳朵。

  裴玉像是在走神,听不见那些刺耳的铃铛声。

  “你没事吧?”符天呈走到他面前,看了看裴玉有些苍白的脸色。

  半晌,那些侍卫皱着眉骂道,“这该死的,卖个铃铛就算了,还往人耳朵里刺激,有毛病?”

  裴玉茫然抬头,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才看见走远的铃铛贩。

  许是裴玉的神情过于严肃了,连符天呈都感觉不对劲。他有些狐疑地伸手在裴玉的左耳后,隔着一段空气轻轻摩挲着。

  正常人的反应,一定会下意识躲开,然而裴玉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裴玉。”符天呈的脸色变了,他喊了一句,裴玉扭过头看他。

  符天呈绕到他左边,盯着左耳看了一会儿。

  “怎么了?”裴玉还不知道自己的左耳是聋了的状态,之前一只耳朵的听力环境让他习惯了,乃至失忆也没觉得自己不对劲。

  “你的左耳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符天呈问。

  裴玉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耳垂,答道:“没有啊。”

  说罢,符天呈走前裴玉耳边,轻轻喊了一句他的名字。裴玉只觉得呼吸让他的耳朵发痒,他瑟缩了一下。

  符天呈直起身,问:“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裴玉迷茫地抬头,然后缓慢摇头,并问:“你说话了?”

  几乎一句话,符天呈便明白了什么,他几乎被震在原地。裴玉的左耳聋了?什么时候的事?九爷知道吗?

  他的瞳孔微微震颤着,然后垂下眼眸,“没有……算了,快些回韵茶坊吧。”

  符天呈稳住心神,绕开裴玉,他边走边想,以前可没听说裴玉左耳有什么问题,这个毛病是不是宫里带出来的?

  跟在身后的裴玉心里也慢慢恐惧起来,刚刚符天呈的反应有些吓人,他主动伸手在自己左耳弄出动静,发现自己听不见。

  裴玉呼吸一滞,自己的左耳聋了?他忽然感觉到两侧耳边的不同,左耳宛如被灌了水,连空气都没有,像是封住鼻息的窒息感。

  他失魂落魄地跟在符天呈身后,刚刚的符天呈也很震惊,那说明在此之前他是不知道的。

  刚刚在武招所,方逸也没说这件事,按照他刚刚事无巨细的交代样子,这件事他若是知道应该也是会要自己注意的。

  他不知道,符天呈不知道。

  陛下从头至尾只说自己和九爷关系不好,出宫之后自己与九爷甚至没有谈起以前的事。

  怎么会聋了,为什么聋了?裴玉视线慌乱地像此刻的心神般,他惴惴不安回到韵茶坊。

  一进门就听见老板娘的声音,“哎哟,总算回来了,店小二去接,大约是错过了,好在有你。”

  符天呈把外衣褪下,交到老板娘手里,“九爷呢?”

  “方才说是去武招所,刚刚您的侍卫不是过来传话么,我叫他去把九爷叫回来,可能还得等一会。”老板娘探头去看他身后的裴玉。

  符天呈也回头去看,只见裴玉垂着眼眸,像是在想事情,沉默不语的。

  他轻咳几声,瞄了一眼老板娘,“路上风大,裴玉大概有些冻着了。”

  “噢、噢,早就备好茶和点心了,楼上的房间也空着。”说着,老板娘往下看了看,发现裴玉的斗篷衣摆染脏了,于是走过去。

  “您的衣服脏了,我叫人帮您弄干净些吧。”老板娘走过去,主动解开裴玉胸口前的细绳。

  裴玉也没反抗,只是站着没说话。

  符天呈也静静地看着,明白他大约是知道自己左耳的事了,才会这般失魂落魄。

  两个人上二楼的房间,点上舒缓的香,喝了几口热茶,裴玉才像是愿意说话了。

  “老板娘倒还记得你喜欢吃什么。”符天呈推了推眼前的碟子,那是凤凰酥。

  裴玉沉眸盯了一会儿,像是有些神伤道:“饶是凤凰酥,我也不知吃起来是什么滋味了。”

  听此,符天呈默默叹了口气。

  左耳这件事,让裴玉后知后觉地明白,他不仅忘记了那些曾交心的人,连自己身上的病痛都不记得。

  由此可见,他就像真正的死了一回。那些重要的、铭刻心骨的事与人,都像是彻底抹去。

  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裴玉拿起凤凰酥,往嘴里塞了一点。

  他们说,这是自己最爱的点心。裴玉吃在嘴里,却半分感受都没有。他想,这道点心的背后一定伴随着一些故事,可他如今吃起来味同嚼蜡。

  最喜欢的点心,最重要的朋友,最爱的人,这些被冠以最重要的名号的记忆,都在一夜之间,没了。

  裴玉甚至不知道,这些听到的故事里,究竟有几分是真的自己。他就像任人摆布的木偶,谁都可以删改他过往的人生。

  而他无能为力。

  无力与悲哀,裴玉沉浸在这样的情绪里,凤凰酥的味道他也尝不出喜爱。

  “叩叩叩……”门被敲响。

  裴玉抬眼,看见走进门来的是九爷,还有他身后拿着药箱的大夫。

  “本来说好今日要给你检查身体的,你偷偷跑出去,九爷应该很生气了,你好好配合。”符天呈迅速靠在裴玉右侧,珠连炮弹似地说了这一串话。

  裴玉没应,他坐得端正,眼睛直直看着那些药箱。

  九爷没有预料中的生气,甚至脾性温和,他走到裴玉面前,“吃完了吗?”

  符天呈挑眉,回头看裴玉。

  裴玉将手上咬了一半的凤凰酥放下,“我没有生病,我不需要看大夫。”

  “我知道,只是探探平安,你许久没有看身体了,我只是有些担心。”

  符天呈默默从位置上闪开,然后走到大夫身边,小声道:“他的左耳有点问题,好像是听不见了。你等会仔细看看,别当他面说出来。”

  裴玉似乎很抵触看大夫,九爷便坐到他身边温声劝着,“只是看看你额头伤得如何,别的不做。”

  “我不想喝药,也不想吃药膳。”裴玉拧眉下意识说道,九爷表情微变。

  “药膳?怎么突然说到药膳。”

  裴玉咬了咬嘴唇,“我、我也不知道。”

  九爷想了想,没有勉强他回忆,“那让他看看你这个伤,顺便给你把把脉。”

  裴玉抬眼看了看远处站着大夫,大夫肥肥胖胖的,有些矮,脸颊红润,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像个元宝。

  他低声嗯了一句。

  九爷便朝那大夫招手,大夫乐呵呵跑过来,往桌上放**箱。

  “先给老夫把下脉吧。”大夫说道,裴玉抬眼看了看九爷,九爷细心地握住他的手腕,把宽袖撩开。

  裴玉低下头,看着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宽厚干净,带着暖暖的感觉。

  把脉期间,九爷一直扶着他的手。裴玉心里的不适感慢慢消散,加上那大夫总乐呵呵的,裴玉的抵触也没那么强烈了。

  九爷感觉到那大夫一把脉,裴玉开始是很紧张的,连身躯都在微微发抖。

  他不禁想,裴玉为什么这么害怕这事,是不是宫里发生了有关药的不好的事情?

  片刻,把脉结束,大夫站起来说要看看那个额头的伤。九爷扭头去看裴玉,“我帮你解开?”

  裴玉默许了,九爷便伸手轻轻解开他的额带,露出那个伤口。

  其实伤口算是小事,这个伤带来的问题才是大事。

  大夫看了一会儿,九爷便重新系了回去。

  “老夫用这个东西试试。”大夫忽然从药箱里拿了葫芦瓶,瓶子里装着一些药丸,上下颠倒时细微的声音。

  裴玉脸色白了,“试什么?”

  “您的左耳。”

  说完,九爷不明所以地看向大夫,“为什么要试左耳。”

  大夫笑了笑,“老夫瞧您的左耳似乎有点问题。”

  九爷立刻回头看裴玉,“你耳朵怎么了?”

  裴玉脸色更白了,“我、我没有聋。”

  站在远处的符天呈默默捂脸,看来就算失忆了,裴玉这呆头鹅的性格还是没变。

  这话一出,九爷的脸色就完全变了,他立刻让大夫试试裴玉的反应。

  在确定裴玉的左耳确实听不见后,九爷几乎难以想象地站起身,问:“你是……你是早知道还是?”

  裴玉看着他难以置信的反应,他也不知道自己耳朵聋了一只的事。那么,这耳朵的问题便是在皇宫发生的了。

  失忆,失聪,都是在皇宫发生的。裴玉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他在听到陛下说那些故事的时候,他那么相信他。

  裴玉有些后怕起来,得在皇宫里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自己变成现在都样子?

  他的手心慢慢冒出汗来,裴玉想到自己刚醒时,掌事太监的表情欲言又止,又惶恐又害怕又慌乱。

  裴玉的后脑勺又开始突突地疼起来,他的表情微变,九爷立刻蹲下身看他。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裴玉没有回答,他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有火有尖叫,还有求饶和磕头的声音。

  远处的符天呈走过来,“怎么了?”

  大夫马上过去牵起裴玉的手,发现他的手又冷又僵,他立刻拍拍裴玉的脸颊,像是强逼他回到现实。

  过了半晌,裴玉的眼神有些空洞地望向九爷,“我……我看到了火。”

  火?符天呈第一个反应过来,“皇宫的火吗?皇宫总共发生两次火,一次是皇后宫里,一次是宗人府十爷那回。”

  九爷紧紧凝视着裴玉,坐起身扶着他的肩头,“别想了。”

  符天呈看向九爷,看见他脸上难得的心疼,他不愿裴玉受罪。

  “你们都下去吧,让裴玉休息一下,大夫等会再聊。”九爷看向他们,眼神里不容置否。

  符天呈也没说什么,带着大夫一起出去。

  房间安,一会儿,九爷看向裴玉,“要不,你先休息一下,等晚点我带你去外面逛一逛,放松一下心情。”

  裴玉看着他的脸,九爷的温柔毫不吝啬,像水一样包裹着裴玉此时兵荒马乱的心。

  他一下子定下神来。

  裴玉不由得想到陛下抓着自己说了一晚上九爷对自己不好的事,可看看眼前,这个真实的九爷。

  他默默低下头,这种缱绻的温柔让裴玉忍不住贪恋。他主动伸手牵住九爷的衣角,也不说话。

  九爷看见他的动作,心里顿时软乎乎的。他指了指那凤凰酥,“还吃吗?”

  裴玉顺着方向望去,“凤凰酥,我不记得我喜欢它是为什么了。”

  九爷眼神微微黯淡下去,不过他又很快亮起来,“也没什么原因,你只是爱吃甜的。还有一样东西,你更喜欢吃。”

  “什么?”裴玉被转移了注意力。

  “冰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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