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允得下山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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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上上下下忙于疫症之事，各位皇子送回了各府中。五皇子暴毙下葬的事情悄无声息地办了，如今太子的病症最为严重，大半个太医院的人都住在了太子殿中。
皇后娘娘着急，却得知了陛下居然将身边的太医送到了九王府里。此番心思，像是放弃了太子一般。
“娘娘，前几日守山的宫人来消息，说是九爷身边的夏重上过山。”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如此说道。
闻言，她嗤笑了一声，料不到这九爷如此痴情，这都过了三年了，还与那奴才纠缠不清。
“呵，既然他让本宫的儿子难过，本宫也让他不舒坦。”皇后娘娘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九王府。
“小姐，小姐！”府外一个丫头被拦在门前大声呼喊，几个守门的侍卫见她抱着婴孩，又不得下脚去踹，只能虚掩着不许她进府。
如此闹事，倒真把符酥酥招来了。她半是不耐烦地走来，慢吞吞地瞧了一眼大门，才发现那是娘家哥哥的丫鬟。
登时换了副面孔，她指着那几个拦人的侍卫怒骂：“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也敢拦我府里的人？”
几个侍卫一听，连忙让开条道。那丫鬟抱着婴孩哭着跑向符酥酥，“小姐小姐，少夫人似是得了疫症，忙叫我把孩子先送到这儿。”
“嫂子眼下可好？那哥哥呢？府里上下怎么样了？”符酥酥低头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孩子，其双目紧闭，睡得正熟。
丫鬟着急回府，符酥酥没多留，接过孩子，顺道带赏了几包银子让她顺回府里。
符酥酥心事重重地抱着孩子，还未走回大堂，就遇到了准备出门的九爷。
“九爷。”经身边婢女提醒，符酥酥愣神着半蹲行礼。男人停下脚步，眼神落在她怀里的孩子。
符酥酥心里一惊，这事没有和他商量，应该不会生气要丢出去吧？
半晌，九爷没有说话，擦肩而去。符酥酥手里的动作收紧，孩子被惊动，立刻张着嘴哇哇哭起来。
“哎哟……小姐您弄疼孩子了。”符酥酥回过神，忙颠着孩子安慰，转身去看九爷，他已经走出府门了。
前几天在池塘前对九爷无礼之后，他就变得这么冷冰冰的了。用膳、休息，她都见不到他。二人同屋，却似陌生人。
偏偏在旁人面前跋扈，被九爷冷落了一小会，气焰就全然灭了。难得放下身段，主动向他示好，却什么也得不到。
她抱紧孩子，慢慢走回大堂。
如今虽疫症四起，国事却万万不可耽搁。九爷依旧还是要进宫觐见陛下，处理要事。
宫里已经开始派人去探查这疫症从何而起，又是何人传来。另一头，夏重已经得了不少线索，大方向可以确定，是五皇子带来的。
九爷心里大致清楚，却也没有告知陛下。这几日陛下忧思，却也怕后继无人，总是早早地让九爷尽快回府。
这不，刚从玉堂殿出来，九爷便碰上了皇后。
女人身戴佛珠，头顶血红牡丹，笑起来时眼里目如空洞，看不出真情实意。
“你倒是勤来，本宫正要与你父皇说说太子的事呢。”
九爷微微弓腰，当是行了个礼。接着，皇后娘娘忽然伸手，替他扫了扫肩上不存在的灰尘，“你大哥念旧，虽然殿里挤满了太医，却总不得心意。”
说完，皇后娘娘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撑着宫女的手，从九爷身边走过。
男人眸子沉了沉，仔细想着刚刚那句话。念旧？沉吟片刻，便不做他虑。
次日，后山上来一批宫人，说是陛下慈爱，特许裴玉下山入太子殿照顾主子几日。
梳白连问清楚的机会都没有，眼看着裴玉几乎是被绑走的。他想冲下山去通风报信，却被那些人拦在屋里，半步不得踏出。
裴玉坐在轿子里，心里砰砰直跳。他一早还未用早膳，连身上的衣服还是薄薄的单衣，就被这些人扯下了山。
说是侍奉太子，可这样的架势叫人怎能真心服侍。裴玉偷偷掀开帘子，这山上路滑，这些抬轿子的人竟也走这么急。
“这位公公，山路大雪刚化，路滑……！”裴玉刚劝上两句，就听得前排人一声呜呼，随之而来的是轿子急震。
裴玉紧忙缩回轿子里。忽然，也不知是怎么了，轿子像是失去了控制，接连翻转！
“啊！！！”裴玉找不到什么可以抓住的东西，整个人从轿子门里甩出去！
身后人的呼喊和脚步声越来越远，裴玉顺着雪路连连翻到了不知何处，整个人一头撞在树杆子上，晕死了过去。
远处的几位公公脸色白如雪，他们是奉命于皇后，要把人接到太子殿里的，如今人不见了，可如何是好？
他们跑下来，只寻得一辆粉身碎骨的轿子，里头的人却怎么也看不到。
公公们急得四下寻找，终是在一个偏僻小林子里找得昏厥的裴玉。他们又是拍脸又是揪肉，只求裴玉别死了才好。
很快，裴玉半睁着抬起眼皮，他晕晕乎乎地看了周围一圈，发现脸颊疼得厉害，伸手一摸，似是擦伤。
“叶公公，这可怎么办？”裴玉出门前本就素着张脸，如今这样残败，怎能面见太子？
“无妨无妨，我记得下了山不远处是九王府，咱们是奉皇后娘娘的旨意，他们不敢让咱们吃闭门羹，先去那处稍作梳洗。”叶公公大着胆子这样细算。
几个小太监便听了这话，把头晕脑胀的裴玉背下了山。
“哎哟，累死了，这人看着瘦弱，怎么这么重啊。”轮流背人下山的太监们怨声载道，最后见裴玉醒得真真的，立刻怒骂他装死。
裴玉此刻仍觉得脑袋一片浆糊，方才那样翻下山，他到现在都有晕厥感。便懒得与这些人费口舌，任他们骂。
“怪不得被禁在山上三年，我当差十来载，没见过被罚得这样重的奴才。”
“说来说去，还不是他毒害太子，这种人还能让他侍奉太子，当真是太子宅心仁厚，不计较。”
“说起来，他跟着九爷也没好到哪儿去吧？出了事，还不是该受罚，活该！”
几个人七嘴八舌，最后下了山，太监们不干了，把裴玉摔在地上，反正就几步路到王府，用不着背了。
裴玉一路听着他们的话，才知道原来宫里的议论已经到了这般田地。他半撑着膝盖站起身，颧骨处的擦伤在雪白的脸上格外惹眼。
山路下的街道本算人满，如今疫症，街道凄凉不少。裴玉一步一步慢慢挪着，身后的太监不耐烦地催着。
他仔细环视周围一圈，才发现这儿与三年前并无不同，还是熟悉的模样。走着走着，到了韵茶坊前。
大门紧闭，裴玉感觉膝盖疼得厉害，想站着歇会，身后的叶公公立刻尖着嗓子骂：“走啊你！装什么！”
裴玉没说话，扶着老树重新走起来，只是这次走得更慢了。两条腿仿佛千斤重，他自摔伤后，没走这么远过。
“这位公公，我膝盖实在疼得厉害，能让我休息一会儿吗？”裴玉忍不住，回头问道。
哪知对方一脸刻薄相，脸上的皲裂被风吹的仿佛挂了一层霜雪，一动似要分裂五官。
“你是什么身份？一个死奴才，方才摔了你一下，就真学会装死了呗？”
说完，他还气不顺给了裴玉膝盖一脚，“分明摔的是脸，装也装得像点！”
裴玉被他实打实踹了一脚，整个人往后倒去，手掌猛然压在身后不知何人的靴子上。
“好生严厉的太监。”
众人望去，一个翩翩公子双手环胸，白衣随着冷风轻轻飘动。裴玉慢慢抬起头，有些僵硬道：“简之临。”
“难得你记得我的名字，却是落难之时，我可得怀疑你的用心了。”他一边调笑，一边扶起裴玉。
可见到他脸上的残败神色时，蓦然一怔，随即眼神变得凶狠，“他们打你了？”
“你什么东西？我等逢皇后之命办事，敢阻拦，不要命了？”叶公公尖着嗓子骂。
裴玉伸手拦了一下，“这位公公，他只是路过，没有阻拦之意。待我与他说几句，他就会走了。”
闻言，叶公公冷哼一声，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你何时能下山了？这几个阉人是干什么的？”简之临毫不客气地称呼他们是阉人，惹得叶公公眼睛都红了。
“你先走吧，我要去太子殿那边，待我安顿好，就去韵茶坊找你。”
简之临狐疑地看着他，似是不信。裴玉认真地点点头，“一定会去找你的。”
说罢，简之临也知道自己不能做什么，皇宫的事他插手不起。不过，这阉人着实令人讨厌。
于是简之临故作扇子掉了，捡起的时候，一肘子袭在对方后腰处。对方一个前仰，咬着牙瞪向简之临。
“记得来韵茶坊。”简之临撂下这句话，便快速走了。
见他远去，裴玉心里才松下一口气。宫里的权势他已经用三年的代价见识过了，身旁这位虽是公公，但到底是皇后的人。
若因为自己发难于简之临，那才是罪孽深重。
容不得多想，叶公公又开始推搡裴玉，他提起已经湿了大半的衣摆，有些打颤地继续往九王府走。
希望……自己这样落败的样子，不要被九爷见到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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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上上下下忙于疫症之事，各位皇子送回了各府中。五皇子暴毙下葬的事情悄无声息地办了，如今太子的病症最为严重，大半个太医院的人都住在了太子殿中。
皇后娘娘着急，却得知了陛下居然将身边的太医送到了九王府里。此番心思，像是放弃了太子一般。
“娘娘，前几日守山的宫人来消息，说是九爷身边的夏重上过山。”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如此说道。
闻言，她嗤笑了一声，料不到这九爷如此痴情，这都过了三年了，还与那奴才纠缠不清。
“呵，既然他让本宫的儿子难过，本宫也让他不舒坦。”皇后娘娘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九王府。
“小姐，小姐！”府外一个丫头被拦在门前大声呼喊，几个守门的侍卫见她抱着婴孩，又不得下脚去踹，只能虚掩着不许她进府。
如此闹事，倒真把符酥酥招来了。她半是不耐烦地走来，慢吞吞地瞧了一眼大门，才发现那是娘家哥哥的丫鬟。
登时换了副面孔，她指着那几个拦人的侍卫怒骂：“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也敢拦我府里的人？”
几个侍卫一听，连忙让开条道。那丫鬟抱着婴孩哭着跑向符酥酥，“小姐小姐，少夫人似是得了疫症，忙叫我把孩子先送到这儿。”
“嫂子眼下可好？那哥哥呢？府里上下怎么样了？”符酥酥低头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孩子，其双目紧闭，睡得正熟。
丫鬟着急回府，符酥酥没多留，接过孩子，顺道带赏了几包银子让她顺回府里。
符酥酥心事重重地抱着孩子，还未走回大堂，就遇到了准备出门的九爷。
“九爷。”经身边婢女提醒，符酥酥愣神着半蹲行礼。男人停下脚步，眼神落在她怀里的孩子。
符酥酥心里一惊，这事没有和他商量，应该不会生气要丢出去吧？
半晌，九爷没有说话，擦肩而去。符酥酥手里的动作收紧，孩子被惊动，立刻张着嘴哇哇哭起来。
“哎哟……小姐您弄疼孩子了。”符酥酥回过神，忙颠着孩子安慰，转身去看九爷，他已经走出府门了。
前几天在池塘前对九爷无礼之后，他就变得这么冷冰冰的了。用膳、休息，她都见不到他。二人同屋，却似陌生人。
偏偏在旁人面前跋扈，被九爷冷落了一小会，气焰就全然灭了。难得放下身段，主动向他示好，却什么也得不到。
她抱紧孩子，慢慢走回大堂。
如今虽疫症四起，国事却万万不可耽搁。九爷依旧还是要进宫觐见陛下，处理要事。
宫里已经开始派人去探查这疫症从何而起，又是何人传来。另一头，夏重已经得了不少线索，大方向可以确定，是五皇子带来的。
九爷心里大致清楚，却也没有告知陛下。这几日陛下忧思，却也怕后继无人，总是早早地让九爷尽快回府。
这不，刚从玉堂殿出来，九爷便碰上了皇后。
女人身戴佛珠，头顶血红牡丹，笑起来时眼里目如空洞，看不出真情实意。
“你倒是勤来，本宫正要与你父皇说说太子的事呢。”
九爷微微弓腰，当是行了个礼。接着，皇后娘娘忽然伸手，替他扫了扫肩上不存在的灰尘，“你大哥念旧，虽然殿里挤满了太医，却总不得心意。”
说完，皇后娘娘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撑着宫女的手，从九爷身边走过。
男人眸子沉了沉，仔细想着刚刚那句话。念旧？沉吟片刻，便不做他虑。
次日，后山上来一批宫人，说是陛下慈爱，特许裴玉下山入太子殿照顾主子几日。
梳白连问清楚的机会都没有，眼看着裴玉几乎是被绑走的。他想冲下山去通风报信，却被那些人拦在屋里，半步不得踏出。
裴玉坐在轿子里，心里砰砰直跳。他一早还未用早膳，连身上的衣服还是薄薄的单衣，就被这些人扯下了山。
说是侍奉太子，可这样的架势叫人怎能真心服侍。裴玉偷偷掀开帘子，这山上路滑，这些抬轿子的人竟也走这么急。
“这位公公，山路大雪刚化，路滑……！”裴玉刚劝上两句，就听得前排人一声呜呼，随之而来的是轿子急震。
裴玉紧忙缩回轿子里。忽然，也不知是怎么了，轿子像是失去了控制，接连翻转！
“啊！！！”裴玉找不到什么可以抓住的东西，整个人从轿子门里甩出去！
身后人的呼喊和脚步声越来越远，裴玉顺着雪路连连翻到了不知何处，整个人一头撞在树杆子上，晕死了过去。
远处的几位公公脸色白如雪，他们是奉命于皇后，要把人接到太子殿里的，如今人不见了，可如何是好？
他们跑下来，只寻得一辆粉身碎骨的轿子，里头的人却怎么也看不到。
公公们急得四下寻找，终是在一个偏僻小林子里找得昏厥的裴玉。他们又是拍脸又是揪肉，只求裴玉别死了才好。
很快，裴玉半睁着抬起眼皮，他晕晕乎乎地看了周围一圈，发现脸颊疼得厉害，伸手一摸，似是擦伤。
“叶公公，这可怎么办？”裴玉出门前本就素着张脸，如今这样残败，怎能面见太子？
“无妨无妨，我记得下了山不远处是九王府，咱们是奉皇后娘娘的旨意，他们不敢让咱们吃闭门羹，先去那处稍作梳洗。”叶公公大着胆子这样细算。
几个小太监便听了这话，把头晕脑胀的裴玉背下了山。
“哎哟，累死了，这人看着瘦弱，怎么这么重啊。”轮流背人下山的太监们怨声载道，最后见裴玉醒得真真的，立刻怒骂他装死。
裴玉此刻仍觉得脑袋一片浆糊，方才那样翻下山，他到现在都有晕厥感。便懒得与这些人费口舌，任他们骂。
“怪不得被禁在山上三年，我当差十来载，没见过被罚得这样重的奴才。”
“说来说去，还不是他毒害太子，这种人还能让他侍奉太子，当真是太子宅心仁厚，不计较。”
“说起来，他跟着九爷也没好到哪儿去吧？出了事，还不是该受罚，活该！”
几个人七嘴八舌，最后下了山，太监们不干了，把裴玉摔在地上，反正就几步路到王府，用不着背了。
裴玉一路听着他们的话，才知道原来宫里的议论已经到了这般田地。他半撑着膝盖站起身，颧骨处的擦伤在雪白的脸上格外惹眼。
山路下的街道本算人满，如今疫症，街道凄凉不少。裴玉一步一步慢慢挪着，身后的太监不耐烦地催着。
他仔细环视周围一圈，才发现这儿与三年前并无不同，还是熟悉的模样。走着走着，到了韵茶坊前。
大门紧闭，裴玉感觉膝盖疼得厉害，想站着歇会，身后的叶公公立刻尖着嗓子骂：“走啊你！装什么！”
裴玉没说话，扶着老树重新走起来，只是这次走得更慢了。两条腿仿佛千斤重，他自摔伤后，没走这么远过。
“这位公公，我膝盖实在疼得厉害，能让我休息一会儿吗？”裴玉忍不住，回头问道。
哪知对方一脸刻薄相，脸上的皲裂被风吹的仿佛挂了一层霜雪，一动似要分裂五官。
“你是什么身份？一个死奴才，方才摔了你一下，就真学会装死了呗？”
说完，他还气不顺给了裴玉膝盖一脚，“分明摔的是脸，装也装得像点！”
裴玉被他实打实踹了一脚，整个人往后倒去，手掌猛然压在身后不知何人的靴子上。
“好生严厉的太监。”
众人望去，一个翩翩公子双手环胸，白衣随着冷风轻轻飘动。裴玉慢慢抬起头，有些僵硬道：“简之临。”
“难得你记得我的名字，却是落难之时，我可得怀疑你的用心了。”他一边调笑，一边扶起裴玉。
可见到他脸上的残败神色时，蓦然一怔，随即眼神变得凶狠，“他们打你了？”
“你什么东西？我等逢皇后之命办事，敢阻拦，不要命了？”叶公公尖着嗓子骂。
裴玉伸手拦了一下，“这位公公，他只是路过，没有阻拦之意。待我与他说几句，他就会走了。”
闻言，叶公公冷哼一声，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你何时能下山了？这几个阉人是干什么的？”简之临毫不客气地称呼他们是阉人，惹得叶公公眼睛都红了。
“你先走吧，我要去太子殿那边，待我安顿好，就去韵茶坊找你。”
简之临狐疑地看着他，似是不信。裴玉认真地点点头，“一定会去找你的。”
说罢，简之临也知道自己不能做什么，皇宫的事他插手不起。不过，这阉人着实令人讨厌。
于是简之临故作扇子掉了，捡起的时候，一肘子袭在对方后腰处。对方一个前仰，咬着牙瞪向简之临。
“记得来韵茶坊。”简之临撂下这句话，便快速走了。
见他远去，裴玉心里才松下一口气。宫里的权势他已经用三年的代价见识过了，身旁这位虽是公公，但到底是皇后的人。
若因为自己发难于简之临，那才是罪孽深重。
容不得多想，叶公公又开始推搡裴玉，他提起已经湿了大半的衣摆，有些打颤地继续往九王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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