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夜郎_青袍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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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夜郎

  邹半尺的后妻见到步香辰如此的厉害,一个七窍流血的女鬼被他三言两语竟然打发走了,大为惊讶。又见老道奔着自己来了。登时变得十分紧张。

  “道爷,我是被人下了迷药,迷了心智,偷汉子并非我的本意。”她跪在地上,不住地求饶。

  “被人下了迷药?”步香辰饶有兴趣地重复妇人的话。

  妇人说道:“道爷,您老人家神通广大,小女子有什么事情,也不敢瞒着您。”

  “那么,你便如实讲来,到底在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步香辰板着脸说道。

  妇人望了一眼身边的邹半尺,缓缓说道:“我本出身寒门,没有显赫的身世,也无有本事的爹,十几岁的时候,被父母买到戏班子,跟着师父学艺,吃尽苦头,为的是,将来有一份吃饭的手艺。我在戏台之上唱了十二年,在这期间,我遇到过无数的男人,对我说了数不清的甜言蜜语,许了数不清的海誓山盟,我吃过亏,上过当,最后终于明白,男人啊,不过是为了解开你的裤腰带,没几个人,想跟你白头到老。直到有一日,我遇到了邹郎,他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我每一次在台上唱曲,他都坐在台下给我捧场,给我送花篮,往台上丢铜钱、丢首饰,全心全意地捧我。这样的男人,遇到了便是我的福气。”

  步香辰笑道:“你是如何讨得他的欢心,让他为了你,休了多年来同甘共苦的结发妻子?”

  妇人苦笑一声,缓缓说道:“男人啊,特别是中年男人,特别是肥胖的中年男人,相处起来是特别容易的。”

  步香辰笑道:“说来听听。”

  妇人说道:“人到中年,被生活折磨得不成样子了,这个时候,你若表现得小鸟依人,事事顺他的意,想得到他的心,只是手到擒来。特别的肥胖的中年男人,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欲望,却又欲求不满,只好从食物上下手,将自己吃得肥头大耳。这样的男人,一旦让他感觉,他能够控制你,满足他的控制欲,你反过来控制他,易如反掌。”

  步香辰点点头,说道:“你倒是把中年男人的心,摸得清清楚楚。”

  妇人苦笑一声,说道:“道爷,女人不比男人,男人越老越值钱,女人却不同,岁数越大,越被人嫌弃。趁着人老珠黄之前,给自己谋一份长久的归宿,这个不过分吧。”

  步香辰笑道:“不过分。”

  妇人说道:“遇到邹郎,我就仿佛看到了自己衣食无忧的未来。我使劲全身的解数,讨得了他的欢心。他将我接出了戏班子,给我购置了房产,还给我雇了女仆,我终于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我的心里仍旧不踏实。男人啊,朝三暮四乃是本性,今日,他能把你捧上天,明日,他就能把你踩进地底。我要给他生个孩子,这样才能牢牢拴住他的心。可是,事与愿违,我越想怀孩子,越是怀不上孩子。眼见着,邹郎对我的兴趣越来越淡,我的心中越来越是没底。我去小报恩寺求子嗣,那个寺院的佛爷十分的灵验,我果然怀孕了,我骗邹郎说,我肚中怀得是个男孩,他十分高兴,我抓准机会,让他把我接进邹宅,他竟然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我又提出让他休了正妻,对我明媒正娶。他竟然也答应了。我如愿进了邹宅,没多久,我给他生下一个女孩,他十分地失望,说他已经有三个女儿了,说话的时候,表情十分的嫌弃。他开始在我的面前说,对不住他的前妻。对我的态度,也是越来越冷淡。有一日,竟然对我说,你这等女人,若是生不出男孩,不如回戏班子接着唱戏吧。我吓坏了,有时候,做梦,梦见自己在酷暑、严寒之中,站在戏台上唱戏,我这辈子,再也不要过那样的生活。于是,我又去小报恩寺,求神佛保佑,赐我一个男孩。小报恩寺的和尚对我说,我若是能给寺院捐三十两银子,一定能怀上男孩的。我东拼西凑,凑了三十两银子,捐给了寺院,祈求我能够给邹家生下一名男丁。可是,邹郎他对我的态度越来越是冷淡,十天半月不准碰我一次,这样的话,又怎能怀孕,生孩子呢?”

  步香辰手捻着胡须,静静着听着,嘴里说道:“后来呢?发生了什么?”

  妇人说道:“有一日夜里,我独守空房,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忽然间闯进来一个人。爬上床,就要扒我的裤子。我吓醒了,一脚蹬开了他,点上蜡烛,却见一个长相极美的年轻男人立在我的面前。

  我吓坏了,用被子裹着身子,胆怯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深更半夜,闯进我的宅子,是何居心?

  那个美男子双手叉腰,笑道:前些时,你可是去小报恩寺求子?

  我说,确有其事,只是,这个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个美男子说道:佛爷听到了你的祈求,派我来给你送子。

  我说:我长这么大,只听说过送子观音,从来没听说,大半夜会有年轻男子来房中送子。

  那个美男子笑道:你可知城东刘记杂货铺的刘掌柜家,近期发生了什么?

  我说:他老婆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的儿子。

  那个美男子笑道:他的老婆,一年前,曾去小报恩寺求子。这个心愿,我帮他完成的——你可知城西崔记当铺,掌柜的家里近期发生了什么?

  我说:上个月,他的老婆给他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那个美男子笑道:那个,也是我的功劳。

  我说,你这么做,不是给许多的男人头上都带来绿帽吗?

  那个美男子笑道:这些男子总在外面风流快活,到处留情,反而冷淡了自己的老婆。在生孩子这个事情上,我帮他们一下,也是积善成德的事情。

  我说,你满嘴花言巧语,只是为了骗良家妇女于是上床快活。不怕天谴吗?

  那个美男子说道:非也,非也,夫人这么说,十分的浅薄,你可知那个汉高祖刘邦,他的母亲在树林中睡觉,良久不归,他的父亲去树林中寻找,却见一条巨龙趴在他母亲的身上,不久之后,刘邦的母亲便产下了汉朝的开国君主。

  我说,刘邦是真龙天子,他的母亲自是非同一般,岂是我这样的凡夫俗子可以比拟的。

  那个美男子笑了笑,没有说话,双手伸到脑后,用力一扯自己的双耳,人皮脸罩撕去之后,竟然露出一张长满鳞片的龙脸。

  我当时一见,吓得四肢无力,瘫软在床。

  那个怪物走到我的床前,分开我的双腿,将我压在身下。

  完事之后,他对我说,求着与他风流快活的女子成百上千,我每夜都不得停歇,虽然与你有缘,也只能与你上床三次,三次之后,你我的缘分便尽了。到时候,你不要对我恋恋不舍。”

  “有点意思。”步香辰笑道:“被你丈夫捉奸在床,那是你们的第几次相会?”

  “第二次。”妇人答道。

  步香辰寻思片刻,说道:“也就是说,你与那个怪物,还有一次相会喽?”

  妇人偷眼瞥站在一旁的邹半尺,小声地嘟囔道:“不敢了,这辈子也不敢了,只是祈求邹郎的原谅。”

  邹半尺鼻子“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琐碎的敲门之声。

  妇人的脸色为之一变,邹半尺望了一眼步香辰,扯着嗓子问道:“是谁啊?半夜三更,为何来敲我家的院门?”

  两扇院门忽然间自己打开了,一位白衣男子立着门前,笑吟吟说道:“呦,男主也在啊,我劝你还在回避一下吧,今夜,我要与你家娘子进行第三次相会,你在家中,十分地不便啊!”

  邹半尺怒道:“好个胆大妄为的淫邪之徒,竟然如此的肆无忌惮,难道说,这个世间真的没有王法了不成?”

  那个白衣男人背着双手,一步三摇进了院子,笑吟吟地说道:“所谓王法,只是你们人间的法度,对我却是没有丝毫的约束。因为,我本不是凡人。”

  邹半尺手指着立在一旁的步香辰,说道:“既然你不是凡人,那么,我就请专门降妖捉怪的道长来收拾你。”

  步香辰站的地方光线暗淡,借着月光,也看不清他的脸。那个白衣男人只能从穿着打扮,看出他是一个中年道士。

  “呦呵,难怪今夜你说话如何的狂妄,原来是请了帮手。”白衣男人冷笑一声,一脸不屑地说道:“没有用的,整个望舒县,能将我降服的人不多,可是他们碍于情面,都不会出手伤我。”

  邹半尺说道:“你可听说过近日来大名鼎鼎的步香辰步道长?”

  白衣男人听闻此言,脸上的笑容忽然间僵住了,问道:“你说得可是那城东落枫观的老道?”

  邹半尺听出白衣男人语气中的胆怯,登时挺直了腰板,叉着腰,底气十足地说道:“不是他,却又是谁?”

  “算你狠。这个事情没完,将来我还要睡一次你的老婆。”白衣男人转身便走,嘴里还说:“咱们走着瞧。”

  邹半尺听闻此言,扭头对步香辰说道:“道长,您听到了吗?今夜放走了他,后患无穷。”

  “放心吧,他走不了。”步香辰嘴里说着,身形一闪,纵身从白衣男人的头顶跃了过去,立在门口,挡住了他的去路。

  白衣男人此情此景,止住了脚步,将步香辰上下打量一番,开口问道:“你便是那个杀了花白露,扶植祝英做上新一任胭脂林大头目的老道?”

  步香辰微微一笑,说道:“正是贫道,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能否报上名来?”

  白衣男人咬着牙说道:“老道,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别逼我出手伤你!”

  步香辰也不气恼,笑呵呵说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贫道大半夜来到此处,也是生活所迫。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请你多多包涵。”

  “别在这里假惺惺地说这些客套话。”白衣男人怒道:“一句话,让路还是不让?”

  步香辰双手揣进袖子,摇着脑袋,慢悠悠说道:“不让。”

  “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白衣男人说罢,变戏法一般从腰间摸出一根短棒,双手一拧,登时变成一根八尺有余的长棍,握在手中,对着老道的头顶,猛打下来。

  步香辰闪身躲过。白衣男人并没停歇,左一棍,右一棍,棍棍不离老道的要害。

  步香辰赤手空拳,左躲右闪,双手结印,使出障眼法,手指着白衣男人手中的长棍,说一声:“变。”

  那白衣男人再看自己手中的长棍,登时变成一条碗口粗细的大蟒蛇,调转蛇头,张开血盆大口,对准他的咽喉,一口咬了过来。

  吓得白衣男人赶忙丢掉了棍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揉揉眼睛,仔细观瞧,哪有什么大蟒蛇,躺在地上的分明就是原本的那条长棍。

  白衣男人气急败坏地说道:“老道,你敢耍我?”

  步香辰笑了,嘴里说道:“第一次见到你这般矫情之人。”

  白衣男人眼珠转了两圈,嘴里说道:“看来,你是逼着我下狠心,出手杀你了。”

  步香辰说道:“贫道见识浅薄,请你使出真本事,让贫道开开眼界。”

  “你别后悔。”白衣男人说罢,双手伸到脑后,抓住两只耳朵,用力一扯,将脸上的人皮扯了去,露出一张长满毛发的豺狼之脸。

  “怕不怕?”白衣“狼人”有些得意地问道。话音未了,只觉眼前黑影一晃,步香辰已经纵身跃到了他的面前,扬手就是一个嘴巴,嘴里说道:“年纪轻轻,不学好,大半夜的装神弄鬼吓唬人。”

  白衣“狼人”捂着脸,怒道:“你敢打我的嘴巴?”话音未了,老道扬手又是一个巴掌。

  白衣“狼人”怒道:“你真的惹怒了我。”话音未了,步香辰左右开弓,打了他四个嘴巴。

  白衣“狼人”彻底的怂了,转身便逃。却被老道一脚踢在腰间,“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步香辰上前一步,踩住他的后背,弯下腰,扯住“狼人”的头发,嘴里说道:“一点妖气都没有,在这里欺骗无知的百姓,贫道今夜倒要瞧瞧你真面目。”

  “别……手下留情。”

  步香辰哪里理会,用力一扯,将“狼人”的面罩扯了下来,竟然露出了一颗光秃秃的脑袋,头顶之上还有九个明显的戒疤。

  “呦,原来是个和尚。”步香辰站起身,笑吟吟说道。

  那个光头和尚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见真面目以及暴露,一时间,手足无措,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邹半尺的后妻一直躲在一旁观战,此时,见到了和尚的真面目,登时,惊诧地说道:“你不是小报恩寺的那个和尚吗?收了我三十两银子,说佛祖一定会保佑我,早生贵子吗?”

  那个和尚用手遮住自己的半边脸,不瞧那个女人,却对步香辰咬牙切齿地说道:“同是出家人,何苦出手害我?这下好了,你满意了?”

  “原来是智贤禅师的门人弟子,失敬失敬。”步香辰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闪开一条道路,让我快点离开。”和尚压低声音,对步香辰吼道。

  “道长,不能放他离开。”立在一旁的邹半尺怒道。

  步香辰双手一摊,做个无奈的姿势,嘴里说道:“不好意思,这位师兄,今夜,你怕是走不了了。”

  和尚恼羞成怒,恶狠狠说道:“既然如此,今夜休怪我开杀戒了。你们几个,一个也甭想活着离开。”说罢,从手腕上撸下一串念珠,口中念个咒语,之后,往地上一丢,一阵烟雾散去,十三个手持兵器的铠甲武士出现在院中,个个怒目横眉,将步香辰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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