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妖僧_青袍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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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妖僧

  步香辰向后退了两步,将十三个念珠武士上下打量一番,欲言又止,不住地摇头叹息。

  “你想说什么?”和尚问道。

  “可惜了这串珠子的成色,上好的黄花梨,落到你的手中,糟践了。”步香辰一脸惋惜地说道。

  “少说废话,你们给我上。”和尚挥挥手,指挥着十三个念珠武士就要往前冲。

  “等一等。”步香辰摆摆手,说道:“让我们仔细地瞧一瞧。”说话间,老道背着手,穿梭在十三个念珠武士之间,一边瞧,一边不住地摇头,嘴里说道:“盘手串,你真是外行,你自己瞧一瞧,这个武士的脸都出现了龟裂,想必平时一定直接放在太阳底下暴晒了,是不是?”

  那个武士点点头,回头望了一眼和尚,眼中充满了怨毒。

  步香辰又走到另一个念珠武士的面前,打量一番,嘴里说道:“这个黄花梨的手串,一定要保持干燥,切记不能用湿布或者用水冲洗,你瞅瞅,这个武士的脸都被泡得膨胀变形了。”

  那个武士听闻此言,双手捂脸,一脸的懊恼。

  步香辰又走到第三个武士面前,用手轻轻抚摸了它的脸,转过头,对和尚抱怨道:“你这个人,盘串儿的时候,一定没有提前洗手,都是出了汗,就来把玩,你瞧瞧这个包浆的颜色,真是太差了。”

  和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片刻之后,十三个念珠武士身上的缺点毛病,被步香辰逐一指出。武士们听过老道的点评和挑拨离间,登时怒不可遏,调转矛头,扑到和尚的面前,将他围在当中,暴打了一顿。

  和尚趴在地上,嘴里不住地哀嚎:“我错了,从前盘手串的时候,我没有用心,下一次,再也不敢如此敷衍了。”

  念珠武士哪里肯听,将和尚狠狠地捶打了一顿,一阵烟雾过后,武士消失不见,地上滚落着十三颗黄花梨的珠子。

  步香辰弯下腰,蹲在和尚的面前,笑眯眯说道:“小和尚,今年多大了?”

  和尚趴在地上,望了一眼老道,气喘吁吁地说道:“二十有三。”

  “法号怎么称呼?”步香辰又问。

  “小僧元志,乃是慧灵法师的弟子。”和尚答道。

  步香辰手捻着胡须,缓缓说道:“贫道曾经有缘见过一次慧灵法师,乃是智贤禅师的三徒弟,精通佛法,品格高尚,乃是一位品行端正的得道高僧,为何培养出的徒弟,如此的龌龊不堪?”

  元志的脸羞得通红,嘴里说道:“我也是一时间没控制住自己,这才走上了邪路。”

  “一时间没控制住自己?”步香辰一脸的不信,冷笑着说道:“我瞧你这行骗的套路,可是不像第一次诱骗良家妇女。”

  “良家妇女好啊!”元志的脸上忽然间闪现邪魅的笑容,嘴里说道:“越是白日里看上去端庄贤淑的良家妇女,黑夜里越是放荡妩媚。”说罢,将目光投向邹半尺的后妻。

  邹半尺读懂了元志眼神的内涵,登时怒不可遏,从地上捡起那根木棍,对着和尚就是一顿猛打。

  若不是步香辰从中阻拦,元志只怕会被一顿乱棍打死。

  步香辰将邹半尺安置在一旁,指着元志的鼻子,说道:“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从什么时候,走上这条邪路的?”

  元志见识了老道的手段,心知今日若不实话实说,只怕是离不开邹宅。于是开口说道:“回禀道爷,我本是这望舒县县城人士,自幼家贫,父母养不起我,便把我送进小报恩寺做了和尚。我是十六岁进了寺院,到今年,已经做了七年和尚。出家人戒杀、戒酒、戒肉、戒色,前三戒我都能忍,可是这第四戒,真是难煞活人,我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平日里,看到来小报恩寺烧香的女香客,我便心动。那些女香客有的求姻缘,有的求子,有的求家人出入平安,身体康健。有时候,与她们的手指相碰,我的整个身子都是酥酥麻麻的,老天爷真是会造人,竟然把女人造得那么好看,皮肤那么洁白,小手摸上去,那么的柔软。一个个的尤物,晚上洗得白白净净,抱上床,压在身下,多么的畅快淋漓。道长,您跟我说实话,都是有七情六欲的男人,平日里,你看到漂亮的女人,难道一点也不动心吗?”

  步香辰苦笑一声,感慨道:“我想跟她同床共枕、白头到老的那个女人早就不在人世了,我看世上的女子,好似草芥一般。”

  “真没看出来,您还是个痴情男人。”元志眨巴眨巴眼睛,说道。

  “别岔开话题,说你自己的事情。”步香辰重新板起面孔。

  元志说道:“小时候,我随爹爹去巳龙山打柴,曾经见过一种毒蘑菇,吃到嘴里,会使人出现幻觉,旁人让他做什么,便做什么。前年的时候,我离开寺院,去了一趟巳龙山,采了许多的毒蘑菇回来,碾成粉末,做成药丸,没过多久,庙里来了一个女香客,那是一个丧夫的寡妇,跪在佛像前,苦苦地哀求,求佛爷让她在梦中与亡夫见上几面。那个寡妇,长得太好看了。道长,你一定见过那种女人,你给她一个眼神,她就能把自己脱得光溜溜,你拍拍她的屁股,她就会把屁股撅得高高的。”

  步香辰一声叹息,嘴里说道:“你这个出家人,哪里有修行的模样,满脑子都是那般男女之事。”

  元志满不在乎地说道:“我若不是家贫,谁会去当和尚,当时,我看到那个女人,便动了还俗的念头,我当时将那个寡妇唤到一旁,对她说道:你若交五两银子的香火钱,我便有办法让你在梦中见到你的亡夫。

  那个寡妇听闻此言,没有丝毫的迟疑,掏出五两银子,塞到我的手中。

  于是,我将自己秘制的三颗毒蘑菇药丸送给她,叮嘱道,这三颗药丸,分别在初五,十五,二十五这三日的夜晚服下,当晚就能与你的丈夫在梦中相遇。”

  步香辰插嘴说道:“这三个晚上,你都去了那个寡妇家。”

  “是啊。”元志沉浸在一段美好的回忆之中,一脸陶醉地说道:“那三个夜晚,快活似神仙啊。”

  “那是你第一次作案?”步香辰问道。

  “是啊。”元志说道:“那三个夜晚之后,那个寡妇又来庙中烧香,临走的时候,别有深意地望了我一眼,我害怕这件事情暴露了,那个寡妇会不会报官,我会不会蹲监牢,我惴惴不安了很久,后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等我跟女人打交道多了以后,我才明白,她们一个个其实聪明得很,只是大家心照不宣,不将这层窗户纸捅破而已。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么多年,人们对这句话,是有误解的,以为女人到了三四十岁,欲望会变得强烈起来。其实,女人到了三四十岁,有几个还是男人手中的宝,三五个月同一次房,那已经是恩赐了。你长期地冷遇她,她自然会欲求不满,却又无处发泄,因此,这些中年妇人会变得尖酸刻薄,牢骚满腹。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男人出去鬼混,那是为了寻找新鲜,女人,何尝不想尝个鲜呢?”

  步香辰感慨道:“真想不到,你这个和尚,竟然把经书佛法扔到一边,潜心研究女人的所想所做。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立在一旁的邹半尺终于按捺不住,咬牙切齿地说道:“道长,休要与这个花和尚多费口舌。速速送送他归西,放消我心头之恨。”

  步香辰摇摇头,拒绝了邹半尺的要求,开口说道:“若是妖魔鬼怪,不有用你说,贫道自会料理,可是,这个和尚是个肉眼凡胎的俗人,杀人的勾当,贫道却是做不来的。”

  邹半尺怒道:“那该怎么办?万不可轻饶了这个淫贼!”

  “不然的话,将他送回小报恩寺,让方丈——智贤禅师处理,他的门人交给他处理,也是合情合理!”步香辰建议道。

  邹半尺寻思了一阵,开口问道:“依道长之见,那个智贤老和尚会怎么处理这个淫贼?”

  步香辰说道:“只怕会清理门户,将他赶出小报恩寺。”

  邹半尺听闻此言,脑袋摇得好似拨浪鼓一般,嘴里不住地说道:“怎能如此便宜了他。”

  步香辰问道:“那……你要如此处置?”

  邹半尺咬着牙说道:“我要将这个淫僧押送到官府。这样的罪行,进了县衙的大门,最轻的处罚杖刑六十,充军发配六百里。”

  “这个……一切听您的安排。”步香辰说道。

  邹半尺取出纹银十两,送与老道作为酬劳。天明时分,元志和尚被五花大绑,由绸缎庄的两名伙计押着,送到了县衙。

  邹半尺跪在大堂之上,一边抹眼泪,一边向大老爷林正清哭诉淫僧罪行。林正清坐在公案之后,听得瞠目结舌,良久不语。最后,开口问道:“你是说,这个和尚不但睡了你的老婆,还把城东刘记杂货铺的老板娘给睡了,生了一对双胞胎的儿子?”

  “不但是刘记杂货铺,城西崔记当铺,他家老婆上个月生下了一对龙凤胎。也是这个淫僧的孽种。”邹半尺答道。

  “这等奇事,闻所未闻。”林正清感慨道。他丢下两道令牌,让衙门的差役分别去这两家,将掌柜的,老板娘,以及各种产下的孩子,都带到了大堂之上。

  半个时辰之后,四个婴孩都被带到了公堂之上,林正清背着手,走到堂下,瞧瞧被五花大绑的元志,又瞅瞅襁褓之中的四个婴孩。嘴里说道:“这也瞧不出相似的地方。”

  邹半尺说道:“大人,可以滴血认亲。”

  林正清手捻着胡须,寻思一阵,缓缓说道:“也只好如此了。”说罢,吩咐县衙的仵作,端来四只银碗,里面倒满白酒,仵作取出一枚银针,将四个婴儿的手指扎破,取了血样,滴入碗中,又将两位掌柜的血分别滴入碗中,竟然都不相融。

  两位中年掌柜登时尴尬异常,继而勃然大怒,扬手捶打各自的老婆。两位女人只是哭泣,却不敢躲闪。

  仵作又将元志的血滴入碗中,龙凤胎婴儿的血不能与元志的血相融,双胞胎男婴的血却是慢慢地与元志的血溶在一处。

  刘记杂货铺的刘掌柜登时气得暴跳如雷,当庭便写下一纸休书,丢在妻子的面前,他的妻子掩面而泣。崔记当铺的掌柜情绪有些失控,双手抓住妻子的衣领,怒不可遏地质问道:“你说,这两个野种到底是谁的?”

  他的老婆只是默默地哭,却不言语。

  县衙大堂一片混乱,林正清感叹道:“人间悲剧,人间悲剧啊!”他提起笔,写下判决书,判淫僧元志,杖刑八十,充军发配八百里。之后,退堂。

  几日之后,望舒县满城风雨,老百姓街头巷尾说得都是小报恩寺的淫贼和尚,一个人毁了三个家庭。

  小报恩寺的女性香客,登时骤减了八成。

  智贤禅师将四个徒弟唤到面前,一声叹息,嘴里说道:“你们四个人,一定要对自己的徒弟严加管教才是,十六年的苦心经营,才有了今日的局面,一个不留神,小报恩寺的招牌,会被鼠辈砸了。”

  慧灵法师诚惶诚恐,起身离座,跪地行礼道:“师父,此事千错万错,都是弟子的错,弟子教徒无方,连累了寺院,请师父责罚。”

  智贤禅师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责罚也没办法补救,下一次,一定要注意。为师虽是主持方丈,每日却是过着如履薄冰的日子。一不留神,半生心血,付之东流。”

  “师父教导得对,弟子谨记在心。”慧灵法师跪地,说道。

  慧明法师忽然间开口说道:“师父,这个事情,虽然怨那元志无德,连累了寺院,可是,若没有落枫观步香辰的推波助澜,也不会发展到这般田地。前些时,那个步香辰来咱们的小报恩寺,师父以上宾之礼待他,送他法宝轮回塔,没想到,竟是如此背信弃义,过河拆桥之人,徒儿听闻,若不是那个步香辰暗中出手,元志做的丑事,也不会这么快便败露。”

  智贤禅师淡淡地说道:“依你的意思,这个事情不怪元志,怪步香辰喽?”

  “这个……”慧明法师察言观色,见师父沉下脸,赶忙改口道:“弟子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智贤禅师追问了一句。

  慧明法师见师父真的有些生气,赶忙对身边的慧聪法师说道:“师兄,我虽然入的小报恩寺的时间比你久,可是你的岁数却比我大两岁,你从前又在落枫观当了多年的道士,这个事情,你是怎么看的,那个步香辰捉住了元志,送到县衙门,是不是有意跟我们小报恩寺为仇作对?”

  慧聪法师正是十年前离开落枫观,剃度为僧的祖人山,此时,被慧明法师追问,他双手合十,开口说道:“我那个师侄十年前杀了他的师父,逃之夭夭,一座落枫观被他搞得彻底败落,十年之后,他重新回到望舒县,住进了落枫观,只怕是为了十年前的过失赎罪吧。以我对他多年的了解,此次回来,来者不善。他若是想提高落枫观的名声,最直接简单的方法,就是贬低小报恩寺,将小报恩寺的名声搞臭,这样的话,他便有机可乘了。”

  慧明法师冷笑一声,淡淡地说道:“想搞臭小报恩寺的名声,只怕没那么容易。”

  就在此时,一名迎客僧走了智贤禅师的禅房,躬身施礼道:“启禀方丈,寺外来了落枫观的观主步香辰,带着他的师弟段成世,还有两名徒弟张青寅、陈休想,带了重礼,想要求见您老人家。不知,您见还是不见?”

  “呦,恶人不请自来,找上门来了。”慧明怒道。

  智贤禅师瞪了二徒弟一眼,对迎客僧说道:“快快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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