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偷匾_青袍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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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偷匾

  白面书生听到自己的观点被否定,登时有些不悦,开口问道:“那……那个县官是如何断案的?”

  “别急,听我慢慢道来。”赵半衣不慌不忙地说道:“那个县官叫手下的差役将县衙中资历最老的仵作唤来,说明了情况。仵作了解之后,走到四个人的面前,瞧了瞧两口子的容貌,翻了翻小孩的眼皮,最后走到隔壁老王的面前,用掏耳勺在他的耳朵里挖出一块耳屎,端详了一阵,前前后后忙碌了大概一柱香的工夫。最后,仵作走到县官的面前,单膝跪地,开口说道:启禀大老爷,以卑职的拙见,这个孩子,九成是他的父母的亲生之子,与隔壁老王没有什么干系。

  县官问道:何以见得?

  仵作说道:证据有五:

  第一,小孩的发际线与他父亲的发际线轮廓相同,与隔壁老王的发际线轮廓不同。

  第二,小孩是单眼皮,他的父母也是单眼皮,隔壁老王却是双眼皮。

  第三,小孩是短睫毛,他的父亲也是短睫毛,隔壁老王却是长睫毛。

  第四,小孩有耳垂,他的父亲也有耳垂,隔壁老王没有耳垂。

  第五,小孩的耳屎是干的,他的父亲的耳屎也是干的,隔壁老王的耳屎却是湿的。

  综上所述,卑职断定,这个孩子,与隔壁老王没有什么瓜葛。

  县官听罢,问孩子的父亲:原告,仵作的话,你认可吗?

  那个人情绪激动地说道:小人不认可,不能凭什么耳屎,单眼皮之类的事情,就得出这般武断的结论,我老婆是长睫毛,我老婆没有耳垂,小孩子难道就不能是随她吗?再者说来,为何这个孩子长相不像我,却与那个隔壁老王十分的相似。这又是如何解释?

  县官听了原告的话,又将目光转向仵作。

  仵作又将小孩和隔壁老王端详了一阵,开口说道:其实,他们两个的长相不是相似,而是这两个人的长相都很大众,都长了一张很普通的脸,没有特色而已。

  那个人仍然不认可仵作的观点,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情绪激动地请求县官替他做主。

  县官寻思了一阵,开口说道:本官也觉得这个理由不能服众,来人,将这对疑似的奸夫淫妇抓起来,关进大牢。

  那人的媳妇与隔壁老王一起喊冤,却被差役不由分说,五花大绑,关进了大牢。

  之后,县官退堂,宣布这件案子择日再审。

  那个人想要回家,却被一个差役拦住,带到了县衙大牢,将他关进了一间黑咕隆咚的密室之中。那个人喊冤,问差役为何要把他关起来。

  差役答道:这个大老爷的安排,大老爷说,若知心腹事,单听背后言。你不是想知道你的老婆与隔壁老王有没有奸情,自己竖起耳朵听个真切吧。

  说罢,转身就离开了。

  那个人听了差役的话,百思不解,关在密室中,百无聊赖,忽然间发现密室的墙壁之上,有一个圆孔,孔中有微弱的光线射进来,他凑过去观察,发现密室的隔壁竟然是两间单人牢房,自己的老婆和隔壁老王被分别关在两间独立的牢房之中。

  隔壁老王不住地咒骂县官糊涂,妇人则是蹲在牢房的一角,掩面而泣。后来,妇人不再哭泣,隔着木桩铁栏向隔壁老王赔不是,说对不住他,无端将他引入了这场官司之中。

  隔壁老王怒道:我老婆比你漂亮百倍,我自己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我为何要与你通奸?

  妇人又一次哭泣起来,不住地赔礼道歉。

  那个人在隔壁偷听了一夜,天明时分,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自己冤枉了老婆,也冤枉了隔壁老王。

  第二日天明,那个人被带到县官的面前,县官问他,这一次,认可了吗?

  那个人垂头丧气地说道:认可了,我错怪了他们。

  县官说道: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得到一样,就要失去一样,这一次,你终于弄清楚那个孩子是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可是,从今以后,你的邻居只怕要与你结怨了,你的老婆只怕要与你产生隔阂了。人啊,精明易学,糊涂难得。

  之后,县官下令,从牢房中放出了那个妇人与隔壁老王。就此结案。”

  白面书生听到此处,点了点头,感慨道:“这个县官,深通人性,深知人心。后来呢,那个巡抚大人考察之后,提拔这个县官了吗?”

  赵半衣说道:“提拔了,巡抚大人将这个县官调到了自己的身边,做了幕僚,又安排自己的侄子顶替了县官原来的位置。”

  “这个巡抚……真得很厉害。”白面书生咂舌道。

  此时,铁锅中的鱼炖好了,赵半衣仍旧按照昨日的流程,将鱼肉分给围观的百姓,众人吃了赵半衣的炖鱼,赞不绝口。

  赵半衣冷问那个白面书生:“公子,要不要尝一尝我的手艺?”

  “这个……”白面书生犹豫了一阵,最后,出于礼貌,笑着说道:“那就吃一块吧。”

  赵半衣将一段鱼肉送到他的面前。白面书生犹豫不决,最终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吃了一小块,咂摸一下滋味,登时眼前一亮,嘴里说道:“真的很好吃。比我家的厨子,手艺强多了。”

  赵半衣笑道:“公子过奖了。”

  白面书生吃光了赵半衣送他的鱼肉,从袖中摸出手帕,擦了擦嘴,开口说道:“听家里的下人说,这些日子,望舒县新开了一家名叫静安堂的药铺,坐诊曲大夫医术高明,今日,我慕名而来,只为给哥哥讨一副药方,没想到,曲大夫不但医术高明,讲故事的水平也比一般人强。”

  “原来,公子来此处,是为了寻曲大夫。”赵半衣指着堂中呼呼大睡的曲阳说道:“那一位才是曲大夫,我只是他的跑堂伙计。”

  “哦,原来如此。”白面书生的脸微微一红,冲赵半衣露出抱歉的笑容。

  赵半衣对门口围观的百姓说道:“各位,今日就到这里吧,明日若是各位得闲,还来静安堂,我给大家炖鸡吃。”

  众人各自散去。赵半衣带着白面书生进了诊堂,之后,高声喊道:“掌柜的,来生意了。”

  曲阳在梦中惊醒,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睡眼惺忪,瞧见眼前的白面书生,伸手就去抓他的手腕,嘴里说道:“来来来,我先给你诊一下脉。”

  白面书生急忙摆手,嘴里说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来此处,是给我哥哥求药方。”

  “原来如此。”曲阳缩回了手,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热茶,发了一会呆,彻底醒了盹,开口问道:“令兄,怎么了?”

  白面书生向左右望了望,开口说道:“我觉得,我哥哥应该是撞见鬼了,被吓丢了魂。”

  “公子,不要着急,慢慢地说与我听。”曲阳陪个笑脸,缓缓说道:“拓儿,给公子看茶。”

  “遵命,爹爹。”曲游拓献茶,摆在白面书生的面前。

  “多谢。”白面书生道一声谢,开口说道:“首先,自我介意一下,我叫孙建川,住在城西的箴言胡同,我还有一个哥哥,叫做孙建山,我们家祖祖辈辈的书香门第,我爹爹年轻时,参加科举考试,差一点就考上进士了,哎,说来惭愧,这可能是我们老孙家的诅咒吧,每一次考试,都差那么一点吧。曲大夫知不知道,历史上有个典故,叫做‘名落孙山’。说得就是我们老孙家的悲惨历史。”

  曲游拓小声地对赵半衣说道:“师叔,那个孙山不是榜上的最后一名吗?明明考上了。”

  赵半衣冲他扮了个鬼脸,示意他不要说话。

  曲阳露出一个深表同情的表情,示意孙建川继续往下说。

  孙建川继续说道:“我爹爹一共兄弟二人,我爹爹排行老大,我还有个二叔,从小不学无术,读书毫无天赋,但是他有经商的才能,做了一辈子的当铺生意,积累了一大笔的财富,这么有钱的人,没有子嗣,一生无儿无女,因此,他死之后,他的全部家产,都留给了我们哥两。叔叔临终前有个要求,就是我们哥两,要有一个人站出来,继续经营他的店铺。另一个人,才能继续读书,将来参加科举考试,将来考取功名,谋个一官半职,为老孙家光宗耀祖。

  我爹爹权衡再三,让哥哥去继承二叔的店铺,让我留在书堂,继续潜心读书。城西有家孙记当铺,便是我二叔留下的店铺。大哥接手之后,生意一如既往地好,可是,前几日,他遇到了一件烦心事。”

  “什么烦心事?”曲阳问道。

  孙建川说道:“就是店铺门口的那块‘孙记当铺’的招牌被坏人趁着夜色,偷走了。”

  “店铺招牌被人偷走了?”曲阳饶有兴趣地问道。

  “就是啊!”孙建川说道:“那块招牌是我大哥在接手店铺之后,请省城的书法名家提笔书写,又请望舒县一流的工匠精心打造出来的,前前后后花了将近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曲阳咂舌道:“真正的金字招牌。可是,谁又会偷一块招牌呢?同城开当铺的冤家吗?”

  “谁知道呢?”孙建川摇摇头,说道:“招牌被人偷走之后,有人在店铺门口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若想赎回招牌,给我一两银子。

  我哥哥看到这个字条,鼻子差点气歪,自己花钱制作的招牌,被那个下三滥偷走了,现在又来讹钱,让花一两银子赎回来。

  我哥哥没理那个盗贼,找到从前的那个工匠,花五两银子重新打造了一个新的招牌。”

  曲阳挑起大拇指说道:“真豪横!”

  “豪横个屁。”孙建川说道:“新招牌挂上没两天,一天半夜,又被人偷走了,门口仍旧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若想赎回招牌,给我一两银子。”

  曲阳感慨道:“这是一个有原则的盗贼,不会漫天要价。”

  孙建川一声叹息,继续说道:“我哥哥思前想后,决定跟这个盗贼谈一谈。于是,他在门口的字条上写道:我如何把钱给你?

  结果,没过一个时辰,一个叫花子模样的人找上门来,把手一摊,说道:把钱给我吧。

  结果,我哥哥对着身边的两个伙计使个眼色,两个伙计一拥而上,将叫花子扑倒在地,用绳子将他五花大绑起来。

  我哥哥上来给了他两脚,嘴里骂道:敢偷老子的招牌,活腻歪了吧,快点把招牌还给我,不然的话,送你去官府。

  那个叫花子倒是十分的淡然,不慌不忙地说道:一两银子能解决的事情,你真的想把它变复杂吗?我烂命一条,不怕坐牢,只是,我进牢房的那一刻,你的店铺,永远也别想安宁。

  我哥哥听他这么一说,口气软了许多,吩咐手下伙计给叫花子松绑,之后,开口问他:我把一两银子给你,你会不会不还我的招牌,再或者,还了招牌,过几日没钱了,又把招牌偷走,再一次讹钱。

  那乞丐听我哥哥这般说,头摇得好似拨浪鼓,嘴里说道:那样的话,我们没办法在望舒县立足了,城中的商家都知道我们言而无信,谁还会跟我们做生意?

  我哥哥一寻思,觉得他说得十分有理,于是给他讨价还价:半两银子行不行?

  那个乞丐摇头,说道:若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做这般下三滥的勾当。一文钱也不能少。

  我哥哥冷笑道:你缺钱是不是?这样吧,我给你五两银子,把你老婆借我睡一夜,怎么样?

  我哥哥本是调侃,没想到,那个乞丐听闻此言,竟然有些动心了,一脸献媚地问道:掌柜的,你几时有空?我把老婆送来给你尝尝鲜。

  我哥哥听他这么一说,反倒有些怂了,嘴里骂道:你还真是恬不知耻,为了五两银子,竟然把自己老婆豁出去,我才不要睡你老婆,一个乞丐婆,有什么好玩?

  那个乞丐笑道:乞丐婆有乞丐婆的妙处,一般的良家妇女敢玩野合吗?

  我哥哥一听这个话,登时又来了兴趣,开口说道:想把你老婆带来,我看看货色再说。

  那个乞丐答应一声,转身就跑出了店铺,一溜烟地没了踪影。

  半个时辰之后,那个乞丐真的带了一个乞丐婆娘回来。

  据我哥哥后来说,那个乞丐婆虽然穿着一件打补丁的衣服,却是长得白白嫩嫩的,有几分姿色。

  于是,我哥哥丢给乞丐二两银子,对他说道:剩下的三两银子,事后再给。

  乞丐收了银子,在乞丐婆的耳边低语几句,乞丐婆立刻就要脱衣服,嘴里说道:到底在哪里?大街上?店铺之中?后院天井?厨房门口?茅厕之中?你选地方吧。

  被她这么一招呼,我哥哥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带着她来到了后院自己午睡的客房。刚一进屋,那个女乞丐就把自己脱了一个精光,又把我哥哥脱了一个精光。

  就在我哥哥把她按倒在床上的时候,那个女乞丐两腿一分,从腿间钻出来一条大蟒蛇,一口下去,咬住了我哥哥的那个东西。之后,女乞丐身形一晃,就消失不见了。

  我哥哥那个东西肿的跟大白萝卜一般,看过好几个大夫了,大夫们都说,这个没办法治好了,只能一刀切了,一了百了。”

  曲阳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来我的静安堂,是让我来操刀,替你哥哥做这个阉割手术吗?”

  孙建川怒道:“当然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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